你有没能好好告别的人吗？ta的哪句话让你记到了现在？ 有些人的存在，像教室窗外的树影，斑驳地落在课桌上，你习以为常，直到某天抬头，才发现那片荫凉早已消失不见。 初三那年的夏天，阳光总是晒得跑道发烫。那时候，我们班新来了一个体育老师，刚从大学毕业，个子高高的，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一条缝。他姓陈，我们都叫他"小陈老师"。 那一年，体育课要考跳马和双杠。我从小运动神经就差，每次站在跳马前，腿就抖得像筛糠。小陈老师总是站在垫子旁边，张开手臂说："别怕，我接着你。"可我还是会吓得在半空中乱抓，好几次把他的胳膊掐出淤青。下课后，他卷起袖子给我们看，笑嘻嘻地说："你们看看，我这胳膊都快成画布了。"班上的男生都围过去，七嘴八舌地开玩笑，他也不生气，反而从宿舍冰箱里拿出雪糕分给大家。 那时候的初三，本该是压抑的。每天做不完的试卷，背不完的单词，可小陈老师的体育课却成了我们唯一的透气窗。男生们下课就往他宿舍跑，看他打篮球，女生们则喜欢围着他问大学里的事。他总说："等你们考上高中，世界就大了。" 那个周日的下午，整个县城突然乱了。一辆从市里回来的大巴车掉进了河里，车上坐着三四十人。那时候有手机的人寥寥无几，谁也不知道自己的亲人是否在那辆车上。我坐在小姨的门市上，突然有人冲进来说："一中的三个老师没了，其中一个是小陈老师。" 他们说，车掉进河里的时候，小陈老师本来可以跳窗逃生的。可他看见同车的政治老师妻子——一个怀孕七个月的孕妇——在水里挣扎，转身就去拉她。最后，两个人都没能上来。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我走出门市，蹲在墙角哭得喘不上气。眼前全是他的样子：他站在跳马旁张开手臂的样子，他胳膊上被我掐出的淤青，他递过来的雪糕上。他才24岁，大学毕业刚一年，是校篮球队的主力，身体素质那么好，怎么就这样没了？ 后来有一天，我在操场跑步，看见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走进校门。身边的男生低声说："那是小陈老师的爸爸。"老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脚上的布鞋还沾着泥。听说他是农村人，家里好不容易供出一个大学生，却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葬礼那天，老人去县城的体育用品店，买了一套崭新的运动服。他说："我儿子最爱穿这个，让他带走。"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已不再害怕跳马。可每次站在体育器材旁，总会下意识地看向垫子旁边——那里本该有一个张开手臂的年轻老师，笑着说："别怕，我接着你。" #总有人会消失# #分享今日的感悟# #难忘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