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1月，重庆渣滓洞监狱，寒风刺骨。朱君友被两名特务押出牢房，铁镣声在走廊回响。他本以为自己即将面对死亡，却意外发现押送他的特务们神色异常。一个特务频繁眨眼，另一个则用脚轻轻磕他，示意他保持沉默。朱君友意识到，这或许是一线生机。
三天前，毛人凤下令“天亮前清理干净”，但押送的特务却走得异常缓慢。其中一人低声告诉他：“上峰批文没下来，先去‘走个过场’。”朱君友敏锐地察觉到，他们的枪套并未扣紧，这意味着他们并不打算真的执行死刑。
刑场边，特务们继续传递暗号。一个特务指着自己的鞋带，上面打着一个特殊的“盘长结”，这是“B计划启动”的信号。朱君友意识到，有人正在暗中帮助他。就在他被按在木桩前的那一刻，远处传来一声“都住手！”五个穿西装的人冲了过来，声称接到国防部二厅的特急令，要求将朱君友押回再审。
朱君友被带回审讯室，审讯官戴着手表，袖口露出的款式他再熟悉不过——这是地下党的标志。审讯官故意将卷宗摔在他脸上，里面掉出一张剪报，上面画着一个“船”字，这是去朝天门码头的暗记。
三天后，暴雨如注。朱君友被特务们带出牢房，穿过排水沟，来到山坳下的黄桷树下。那里藏着一套渔民服和一张去武汉的船票。特务们告诉他，到武汉后找一家系红围裙的豆皮店，那里会有人接应他。
朱君友在运煤船上躲避追捕，心中满是感激。他摸着怀里的烤红薯，想起了特务们的话：“毛人凤今早毙了俩替死鬼，还以为你在牢里呢。”他终于明白，那些特务其实是地下党的卧底，他们用自己的生命为他铺就了一条生路。
后来，朱君友在武汉当了中学老师，他将那段经历深埋心底。直到1951年，公安处长找到他，告诉他那两名特务早已牺牲。朱君友沉默良久，他想起刑场上的暗号，想起特务们的牺牲，心中充满了悲痛与感激。
朱君友后来申请去了朝鲜战场，在坑道里给战士们教书。他总是用力写下“人”字的第二笔，仿佛要把当年的“谢”字嵌进粉笔灰里。直到晚年，他依然保留着那片黄桷树叶，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见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