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孙女儿可有意思了，送出去的食物，她总是拿一个小的送给你。 昨晚儿子家煮了馄饨，儿媳妇端着碗站在餐桌前，用筷子尖戳破薄皮，热气像小蛇似的往外钻。 两岁零一个月的娃娃坐在增高椅上，攥着塑料勺往碗里戳——馄饨皮滑得像泥鳅，勺子刚碰到就溜走了。 她突然把勺子往桌上一拍，抓起筷子学大人模样，两根木棍在肉馅堆里搅得汤汁四溅。 最后气鼓鼓地扔了筷子，举着沾满油花的勺子朝她妈晃："妈妈！"递过去的半片馄饨皮还挂着香菜末。 这让我想起上个月她来家里吃草莓。她爸指着果盘说"给奶奶拿个红的"，小肉手在草莓堆里扒拉半天，最后捏着颗指甲盖大小的递过来。第二次还是挑小的，我故意板着脸："奶奶牙口不好，要大的才咬得动哟。"她愣了两秒，突然咯咯笑着捧来拳头大的草莓，果蒂上沾着的水珠都还在晃。 《发展心理学》里说三岁前的孩子处在"自我中心阶段"，可我看这小家伙早早就懂权衡——去年万圣节她把不爱的椰子糖全塞给邻居小孩，自己兜里藏满巧克力。现在每次看她攥着不喜欢的零食满屋子找人送，我都想笑。前天她举着半块化掉的饼干追着猫跑，嘴里还念叨"咪咪饿"，其实那饼干是她嫌太甜才掰剩的。 不过话说回来，谁不是先顾着自己呢？就像我年轻时总把新毛衣让给妹妹，其实是因为那颜色显黑。现在教孙女"分享要挑人家看不见的时候"，倒像是给小心思盖层纱——昨天她偷偷把青椒埋在饭底下推给爷爷时，眼睛亮得跟偷到油的小老鼠似的。你们说，这种无伤大雅的小聪明，算不算生存智慧的开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