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闷热的夏天,挺着孕肚的沉樱展开那张报纸:丈夫梁宗岱登报宣布与粤剧名伶甘

大雕爱你 2025-06-15 14:41:11

1942年闷热的夏天,挺着孕肚的沉樱展开那张报纸:丈夫梁宗岱登报宣布与粤剧名伶甘少苏结婚。

1942年的夏天,重庆像个火炉,暑气蒸腾粘在每个人身上。女作家沉樱已有七月身孕,艰难地撑着腰,哄睡两个年幼的女儿。家里的空气闷得令人窒息。

就是这平常而又艰难的一天,朋友金秉英送来一张报纸。沉重的油墨味扑面而来,沉樱目光扫过,瞬间定住在那条刺眼的婚讯上。

丈夫梁宗岱身着笔挺西装,旁边是粤剧名伶甘少苏,照片下方还有他亲笔写下、洋洋自得的“佳偶天成”几字。

沉樱的手不自觉地在报纸上攥出了褶皱,那些熟悉的华丽文辞,曾是他写给自己的一首首情诗,如今却成了写给新欢的礼赞。

与此同时,桌上那封薄薄的票据成了冰冷的铁证,家里的三万积蓄,一分不剩。这笔钱,是沉樱几年省吃俭用、精打细算硬从梁宗岱那些并不丰厚、有时甚至朝不保夕的教书薪水和他卖译稿的收入里攒出的救命钱。

这是她们一家老小活在战争乱世,应付疾病、饥饿的最后底气。却被他拿去为那个所谓的红颜知己甘少苏赎了身。

原来梁宗岱前些日子在广西南宁,一出《午夜盗香妃》便叫他迷得神魂颠倒。他认定在台上光彩照人、台下楚楚可怜诉说身世的甘少苏是绝世奇葩。

她当年被贫穷所迫、无奈做了他人小妾的往事,更点燃了他骨子里那点旧时文人“英雄救美”的意气。冲动之下,不仅掏空了妻子的钱袋子,还理直气壮在报端公告了他与甘少苏的“婚讯”。

曾经因对文学的狂热而结缘,因惺惺相惜而相伴的时光,那些在日本叶山听着海浪声翻译文稿、在灯下激辩文学哲理的记忆,都被这张冰冷的婚报和那消失无踪的三万块,撕得粉碎。

这已是沉樱人生中第二次被如此背叛。她第一个丈夫,大学同学马彦祥,同样在婚后不久就因移情别恋而被她毅然扫地出门。

此刻看着梁宗岱登在报纸上的名字,巨大的讽刺感在沉樱心头漾开,她仿佛又一次尝到了那个自己曾写过的悲剧里主角的滋味。

沉樱没有一滴眼泪,没有一声质问。心死之后的平静,是暴风雨过境的无边沉寂。挺着即将临盆的沉重身子,她沉默着收拾起两个女儿必需的几件单薄衣物,没有一丝犹豫和慌乱。

最后,她在那个被清空了积蓄的桌子上,留下一张字条:“孩子我带走了,去很远的地方,永世不相见。

梁宗岱踏进家门时,迎接他的只有一片寂静的空旷和桌上那张决绝的纸条。愤怒和难堪瞬间攫住了他,一种羞怒和逃避的复杂情绪爆发出来,他脱口而出“她要拿孩子威胁我?

我不怕!我梁宗岱还能再生!”话语既轻佻又冷酷,仿佛那两个依偎在妈妈身边的小女孩和那个未曾降生的胎儿,都只是可以轻易替换的物件。

然而他没能等来另一个家庭热腾腾的烟火气。他后来正式迎娶了甘少苏,却再也没能听到一声孩子的啼哭,甘少苏无法生育。梁宗岱这一生,终究成了无后之人。

1943年,儿子梁思明在艰难中降生。此后的路,她孤身一人,用柔弱的肩膀扛起抚养三个孩子的全部重担。

在硝烟弥漫的战时和日后迁居台湾的岁月里,她教书、卖文、做翻译,靠一支笔和一沓稿纸换来孩子们的温饱。

生活的重担压弯了她的脊梁,却始终未曾使她低下自尊的头,梁宗岱通过种种渠道辗转送来的钱,她都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时间流去,人世沧桑。1948年,沉樱带着三个孩子随母家迁往台湾。消息传开,梁宗岱仓皇赶至上海码头,但只望见远去的邮轮在海平线上化为一个小小的黑点。那个冷漠遥远的背影,就是留给他最后的影像。

沉樱在台湾教了十七年中学语文,笔耕不辍直至生命尽头。他们晚年亦有寥寥几封书信往来,沉樱信中平静道“你我夫妻上,已是‘怨耦’,但在文学志业上,你永远是我的引路人。”

敬重留给了文学,而那个让她在1942年重庆夏天决然离去的爱人,早已死在她心底最深处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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