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洪武十九年冬,南京城东郊的王石匠睡梦中听见敲门声。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挂着拐杖,面色苍白,瞬间瘫倒在地。
洪武十九年,也就是公元1386年,南京东郊还不是后来的繁华地带,住的大多是靠手艺吃饭的普通人。王石匠就是其中一个,靠凿石头、修房子过日子,日子不算富裕,但也过得下去。那晚敲门的老人叫黄兴安,七十多岁,腿脚不好,带着拐杖,风尘仆仆地倒在门口。王石匠没多想,赶紧把人扶进去,又是烧水又是找吃的,总算让老人缓过劲儿来。 黄兴安醒了之后,断断续续说了自己的故事。原来,他年轻时跟朱元璋有过交集。那会儿朱元璋还没当皇帝,还是个落魄的和尚,靠化缘混日子。黄兴安家里穷,但心善,分了点粮食给他。后来朱元璋发了迹,当了皇帝,这事儿就没人提了。可黄兴安老了,儿女都没了,日子过不下去,才想起这段旧情,拖着病体来南京讨个说法。
黄兴安的遭遇不是个例。明朝初年,朱元璋刚打下江山,国家底子薄,战乱刚过,老百姓日子都不好过。洪武年间虽然开了些政策,比如减税、屯田,想让大家喘口气,但落实到地方上,效果参差不齐。像黄兴安这样的老人,没田没地,家里又没人撑着,基本就是等死的状态。当时还没啥像样的社会保障,养老全靠自己或者儿女,孤寡老人混到这份儿上,太常见了。 王石匠听着老人的话,心里也不是滋味。他自己也苦过,知道穷人的难处。搁现在,这事儿可能直接报警或者找社区解决了,可那时候没这条件,只能靠人情。王石匠琢磨着,不能看着老人这么下去,得想办法帮一把。 王石匠没啥大本事,但人实在。他先把黄兴安留在家里,第二天跑去县衙,把这事儿报了上去。县令一听,觉得这事不简单,毕竟牵扯到朱元璋,得查清楚。县令派人核实了黄兴安的身份,发现他说的大致靠谱——朱元璋早年确实在那一带混过,化缘的事儿也不是没可能。
县令不敢怠慢,把情况写成奏折递到京城。朱元璋那时候正忙着治国,杀人杀得手都软了,但对这种民间的事儿还挺上心。听说是个老熟人落魄了,他让人查了查,确认后批了几个字:“念旧情,赐田养老。”这消息传回来,县令赶紧落实,给黄兴安安排了几亩地,还免了税,让他后半辈子有个着落。 朱元璋这人吧,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他当皇帝前苦得不行,所以对穷人多少有点同情心。这次黄兴安的事儿,他没推脱,反倒认了账,多少让人觉得他还有点人味儿。不过,这事儿不光是还人情那么简单。洪武年间,朱元璋一直在琢磨怎么让国家稳下来,他搞了户籍制度、赋役黄册,还试着弄点养老政策。 黄兴安这案子,算是开了个口子。朱元璋后来听说地方上孤寡老人不少,就下令各地官府多少管一管,设了些“养济院”之类的地方,专门收留没依靠的老头老太太。这政策不算完善,但比以前啥都不管强多了。王石匠的善举和县令的机灵,算是撞上了好时候,间接推了社会保障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