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5年深冬的威海卫天后宫,香炉灰冷得结了冰碴。老道士把襁褓贴在枯瘦的胸前呵气,婴儿啼哭撕破殿宇寂静。这弃婴被托付给山下独居的瞎眼婆婆时,殿外风雪正淹没神道口村,七年后他重回宫门,掌心厚茧已能捏碎核桃。 毕云七岁正式入道那天,老道士将道袍改小三寸仍显宽大。晨光刺破东窗时,孩子正单腿立在梅花桩上背诵《清净经》,武教头竹鞭抽向晃动的脚踝,他竟凌空翻跃稳稳落地。 这位云游四海的武师后来在笔记里感叹,“此子拳风带煞,眼底却有悲悯。”十六岁游历嵩山归来的少年道人,拳头能在宫墙上撞出蛛网裂痕。 1938年初春的黄昏,他盯着后院榆树渗血的刀痕出神,徒弟李文扑进门槛的血手印,正印在同样位置。日寇在北城门的“脱帽礼”令少年肩骨开裂,道士绾起的发髻散落如蓬草。 三日后雪夜,厨房传来刺耳刮擦。毕云将祖传菜刀劈成两段,刃口在磨石上蹭出幽蓝火星。淬火时升腾的白汽里,倒映着日寇枪托砸碎神像的画面。 威海卫腊月的寒风如刀锋割面。毕云伏在伪军岗楼三十步外的雪坑里,两道探照灯的光柱像无常的索命绳。 当醉醺醺的哨兵解开裤带对着墙角撒尿时,黑影掠过矮墙的破绽只在刹那。断刃削断喉骨的闷响被北风吞没,第二名哨兵回头时,淬毒的短匕已扎进颈动脉。血喷在雪地上,开出两朵狰狞的梅花。 复仇的种子在冻土下疯长。半月后,威海南郊大石坡的枯林里,两个日本兵踩着毕云七日前的脚印巡逻。 道士的草鞋裹着破布踏雪无痕,铁拳砸碎太阳穴的瞬间,另一个日寇的刺刀已挑破他腋下棉袍。染血的断刃旋飞而出,精准楔入敌人张开的嘴。 1942年冬夜的谷家沟,寒星冻在墨蓝天幕。毕云按着腹部贯穿伤指挥突围,二十余人仅剩八名。 他忽然解下腰间布包塞给通讯员,裹布里半截菜刀寒光凛冽,刃口密布锯齿般的豁口。“带它找铁匠老周,说加三斤好钢。” 道士抓起冒烟的土雷扑向追兵时,身后爆炸的火光映亮山崖。那柄饮过七名倭寇血的凶器,如今静静躺在威海纪念馆玻璃柜中,刃面浮锈如凝固的血。 二十八载短促人生里,他始终记得七岁那年,老道士握着他练拳磨破的小手说,“武为百兵胆,道是万人心。”当菜刀断刃成匕的时刻,这两股力量终在国仇家恨中淬炼合一,比钢铁更坚硬的是以肉身作烽火的觉醒。
1935年,红军伪装成敌人过封锁,遭敌人盘问,正要放行时,一战士见敌人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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