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刚成立,家底薄得都能看见地皮。北边朝鲜打仗,可偏偏那时,各种物资紧缺得离谱,药品、棉花、汽油、铁皮,啥都得靠人家香港、澳门偷偷摸摸给运进来,可有几个人能真把这钱赚得心安理得? 霍英东就不一样,他家出身水上人家,苦过、穷过。小时候,家里七口人挤一条破船,天冷睡不暖,天热挤得喘不过气。父亲早早去世,母亲一个人拉扯几个孩子。这种苦出来的孩子,后来能不对穷人有点感情。 霍英东读过书,能看英文。这事后来真管用。有回他用100块港币,靠看懂一份拍卖公告,赚了人生第一桶金。可要说发家,那还是靠水上运输,做船运。到了四十年代末,霍英东手里好不容易有了四条货船,这在一般香港小老板里算是不错了。可你看,他家里人都觉得日子能熬出头的时候,他偏赶上了朝鲜战争。 1950年,抗美援朝刚打起来,香港这地界就跟下了一场金子雨一样。美国和英国领头,宣布对中国大陆禁运,一切钢铁、汽油、药品,统统封锁。以为这样就断了咱们的后勤?其实这一下,反倒让香港那批生意人活泛起来。谁有门路,谁胆子大,谁就能捞一票大的。 就说药品吧。前线急需的盘尼西林、消炎药,外面市场都疯了。霍英东想买,人家抬高价,几乎贵了一倍还多。他不愿意糊弄事,见便宜货心里就打鼓:“能不能用,咱不能糊弄前线的命。”有一回,他发现有人故意把药掺了糖粉卖,这气得他不行,“你这不是坑人嘛!”最后还是自己想办法,从国外高价买真货,能走一批是一批。船小,货装不多,走一趟等于赌命。 可他明知道危险还上。港英当局盯得紧,国民党特务有时还偷偷捣鬼,有一回,他的“黑猫号”货船被撞沉,药品全没了。霍英东敢怒不敢言,表面上只能说“年久失修”,其实心里憋屈得很。这种事,谁摊上都得琢磨两下:继续还是拉倒?可他愣是一声不吭,把自己积蓄掏出来继续买药。 这时候,香港别的商人可不这样。他们只认钱,谁出高价就卖谁。什么棉花、橡胶、五金、柴油,有钱就能拿。要问他们良心咋想的?有人直接回你一句:“现在不趁机发财,还等啥时候?”这种人不少,有些甚至想尽办法炒高价,把一批货赚出十几倍的利润。 霍英东的账却清楚得很。他明明能多赚,却只收成本外带点人工费。有人说他傻,他就回一句:“挣钱的事多了去了,能让自己晚上睡得踏实,不怕良心过不去的,可不多。”咱们回头看,生意场上见惯了斤斤计较,能有这种心气儿的,不多。 其实说白了,霍英东能和大陆拉上关系,也是一步步拼出来的。那时候,谁都想插一脚,可真把命压上去的不多。霍英东是怎么把四条小破船用得出神入化的?他讲究一个“能办事”。 有一回,深圳口岸急需一批铁皮和橡胶。别的商人光算路上危险、利润,最后都摇头。霍英东却二话不说,“你们缺什么,我运什么,多少钱不重要。”那次他几乎没赚一分钱,前后光给工人发奖金就去了大半。 这种事多了。前线急要棉花过冬,他专门找人筛选最好的棉花,连夜装船送过去,港英巡逻船天天查,他干脆半夜换地方起航。听说前线缺油,他又偷偷买来柴油,用各种办法绕过检查。有几次被差点抓到,他却只当是“过关斩将”,吓完继续干。 有人觉得他不要命,“霍老板,你这不是玩火吗?万一船被查扣,家底都搭进去了。”霍英东苦笑,“人得有担当,打仗都有人死,我这点损失算什么?”说到底,他是把这事当自家的事做。这种劲头,换别人还真干不出来。 真有意思,霍英东越是老实,解放军越信任他。有一年,大陆方面点名找他送药,原因就一句话:“你送的药,咱们放心。”这信任哪是钱能买到的?别的商人这下傻眼了,“我们卖给大陆的也不少啊,怎么单单认你霍家?”其实答案明明白白:有人发财,有人讲良心。 当然,这条路也不是越走越顺。港英当局其实一直盯着霍英东,明里暗里给他使绊子。有人笑他“赔本赚吆喝”,还有人背后放话,说霍英东就是“大陆的白手套”。霍英东不理这些闲话,他说,“我认的只是一件事,能帮就帮,不帮等谁?” 这些年,“发国难财”的不见得都能落好,风头一过,查得比谁都严。有的人赚了一笔,最后落得身败名裂。霍英东反倒因为“吃亏”,成了大家公认的实在人。大陆点名要他运货,他也没飘,还是那股老实劲儿,该便宜便宜,该帮忙帮忙。有人说这买卖赔得太亏,他却咧嘴一笑:“人活着,别怕吃亏,就怕没本事吃亏。” 其实他自己最清楚,能在最难的时候帮上一把,不只是钱的问题。后来大陆政策一放开,他成了第一个回来投资建酒店、搞开发的香港老板,大家都愿意和他合作。这是不是“吃亏占便宜”?回头看看,世上事就是这么个理儿。 霍英东后来做了大企业家,身家上百亿,可最让他自己念叨的,还是当年那四条小破船。这人生有意思吧?该赚钱的时候不发愁赚钱,该讲良心的时候死不松口。
“我本以为我是枯木,没想到遇到了我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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