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有个败家子好赌成性,输光了万贯家产,父亲都气得中风瘫痪。一天,他背着父亲进

紫藤绕风轩 2025-06-12 14:22:41

明朝,有个败家子好赌成性,输光了万贯家产,父亲都气得中风瘫痪。一天,他背着父亲进了一家当铺,扬言要把父亲当了。 隆冬的朔风卷着碎雪粒子抽在脸皮上,马三少爷却浑然不觉,背着半瘫的父亲在南京城巷子里穿行。 背上的老父裹着破絮,嘴角淌出的涎水冻结在胡茬上。马少爷裤腿沾满泥渍,手指因整夜在牌九桌上推筹码而微微颤抖。 马家祖上的万贯家财如烟散去。就在前日,当完最后一张官帽椅时,典当行账房先生拨着算盘提醒。若马少爷能再凑二十两银,翻盘并非不可能。 账房言犹在耳,此刻他正朝着城南仅剩的一家小当铺疾行,那个漏风的破门面挂着的幡子写着“周记”。 当铺里一股子陈年桐油混着霉味,小伙计用鸡毛掸拂拭着高柜上的铜香炉。马少爷掀开棉帘时,寒气卷着背上老人的呻吟灌进店堂。 他将父亲往高柜前的条凳一放,枯瘦的身形像团打蔫的破布。而后,马少爷指向老人说,“我要当爹!” 柜前掌柜周德清拨弄算珠的手指倏然僵住。小伙计的鸡毛掸子掉在地上,他认得马少爷背上这个枯槁老人。 十二年前周德清初到南京,只是个挑担走街的货郎,彼时马松耘在马府门厅将两枚五十两官锭拍在他掌心,助他盘下这间铺面。 那时马老爷腰间的羊脂玉佩叮当作响,声如碎玉,不似此刻趴在长凳上残喘。 掌柜的默然良久,目光扫过老人枯枝般的手指微微抖动,又落回马少爷冻紫的脸颊。终于拉开抽屉,三张银票推过柜台,却未言活当死当,只将当票递出,“三年为期。” 马少爷把沾着骰子红泥的指印摁在纸上,连拖带扶的老父也没顾上,抢过银票便冲出门帘,奔向风雪。 小伙计正要说话,周掌柜已经弯下腰,用袖管仔细擦拭老人嘴边冻结的涎沫。老人灰败的面庞微动了一下,浑浊双眼似乎闪过一丝什么,又迅速暗淡下去。 周掌柜将马老爷安置在库房后的暖阁里,特请了悬壶街的圣手施针。第一日施针时,老人痉挛的指节死死抠住紫砂药壶。 连续七个月,周德清日日将马老爷抱到院中青石板上晒太阳,又拿热帕子敷他蜷曲的双腿。 八个月后惊蛰那日,春雨如丝。周掌柜刚从库房搬出几匹要晾晒的蜀锦,忽听背后笃的一声响。 回头只见马老爷不知何时挪到门边,左手拄着晾衣竹竿站定,右手指着自己喉咙,枯皱的腮帮抽动了几下。 次年深冬,马三少爷站在当铺对街的巷角瑟瑟发抖。最后那张当来的银票早化为赌坊酒气,寒夜里冷醒,忽然想起老父。 揣着最后的十文钱来赎人,预备当铺交不出活人就讹笔赔偿金。可那当铺门口迎客的身影好熟,他眯眼看那青衫老人拄杖立于阶前,枯手正抚过门柱上新挂的桃符,颊上的肉饱满得透出红晕。 马少爷突然感到裤管冰凉,低头看见地上的雪水已渗进开裂的靴口。他慢慢蹲下,缩在卖炭翁熄灭的炉灶边。 那个被自己当掉的父亲如此舒坦滋润,马少爷揪着自己沾满泥浆的头发,喉头发出狼狗似的呜咽。 原来比寒冬更噬骨的冰凉竟在骨髓里。他狠狠抽了自己十几下耳光,转身踉跄扑进风雪里。 马少爷在当铺擦了三年的木柜台。第一年他整夜磨着周掌柜教古物辨别,第三年腊月天已在门头挂新招牌。 开张那日,有客携陶罐来质。马少爷拭去罐底泥尘,突然指指后堂,马老爷倚在圈椅里摇着紫砂壶,朝儿子伸出一根手指。罐底款露出的“天”字中间一横断成了两笔。 老马掌柜去世后,其子马三少爷每逢闭店,必要将当铺的槛窗留缝。北风卷起门帘时,那竹竿碰撞着陶铃叮咚作响,分明是个提醒的讯号,当铺收得了活物,人心当不得死物。 那窗缝里灌进的何止寒风?是每个进当铺的人自视死物的最后生路,是寒士典衣时暖的一口汤,浪子坠渊时悬着的一根绳。 马少爷最终没当掉良心,倒是被良心当铺收了余生,这当铺的盈亏总在柜台外的风霜里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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