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收到远嫁五公主去世的消息,觉得蹊跷,秘密调查。一年后,驸马入狱,康熙做出前所未有的决定。
1701年的凛冬,比往常更加寒冷。紫禁城内,暖阁的炭火也驱散不去康熙帝内心的寒意。一份来自喀喇沁部的急报,宣告了三十七岁的和硕端静公主骤然离世的消息。这则噩耗如同晴天霹雳,击碎了康熙帝平静的心境。他凝视着溅在《蒙古舆图》上的墨迹,仿佛看到了十九年前,女儿远嫁时眼角含泪的景象。 十九年前的送亲队伍,浩浩荡荡地延伸出三十里,女儿的嫁妆丰厚无比,这些富丽堂皇的陪嫁物什,都无法掩盖他心中对女儿的担忧。他亲手为女儿戴上平安锁,许下喀喇沁部世代忠诚的承诺,却忽略了女儿欲言又止的神情,以及她手腕上那道淡淡的伤痕——那是她剪断与御前侍卫定情信物时留下的痕迹。
蒙古奈曼部的小王爷噶尔臧,迎娶公主时,腰间佩刀的铃铛声响,惊扰了公主花轿旁的喜鹊。草原的夜晚,比宫墙更加令人窒息。在噶尔臧的营帐里,马奶酒的酸臭气味弥漫,公主带来的精美屏风早已被箭矢射得千疮百孔。 侍女呈上驸马与其他女子私通的证据时,端静公主只是默默地碾碎了康熙帝赐予的安神药丸。那些在黑暗中发生的隐秘之事,史书上不会记载。噶尔臧酗酒,打翻了火盆,火星烧着了公主的衣衫,她蜷缩在装有《论语》的箱子后面哭泣,箱子里藏着她未寄出的遗书,字里行间充满了对故土的思念。
暗中调查的探子潜入公主的陵墓,月光照亮了陪葬玉枕上的裂缝。验尸官从公主的胸腔中取出一颗断齿,竟是蒙古贵族特有的獠牙状臼齿。更令人震惊的是,棺材里发现的一支金钗,尖端刻着“癸巳年二月初七”,正是噶尔臧上报的公主死期,金钗上却缠绕着半年前祭祀时使用的柞树皮。 密探乔装打扮成萨满,混入部落,一个牧童交出了公主临终前交给他的铜钱,一面刻着满文的“救命”,另一面刻着蒙文的“弑君”。
喀喇沁王府的庆功宴上,噶尔臧与新纳的妻子狂欢作乐,端静公主的东珠耳珰滚落在地。突然,火把照亮了整个营帐,刑部官员宣读圣旨,指控噶尔臧在服丧期间行为不检、克扣丧葬费用、谋害皇族血脉,三罪并罚。 被铁链锁住的噶尔臧,放声大笑,声称草原雄鹰岂会畏惧牢笼,殊不知,早已为他准备好了严酷的牢房。十一年后一个雪夜,狱卒发现噶尔臧死在了狱中,他的左手紧抓着墙缝,右手指向漠北的方向。
康熙帝收到噶尔臧死讯时,正抚摸着端静公主小时候剪的“鹿回头”窗花。他下令将噶尔臧的尸体草席裹尸送回喀喇沁,却在灵柩出关前将其拦截,将尸体与公主合葬。在公主死去的暖阁,在宝石沟的合葬墓前,牧民们常常听到女子夜间的哭泣声,有人说是柞树叶的声音,也有人说是铁链拖地的声音。 喀喇沁草原的牧民至今都避开宝石沟。每逢月圆之夜,公主陵的残碑上会渗出暗红色的水珠,老萨满说那是帝王的眼泪。康熙帝晚年巡幸塞外时,总会在柞树林里埋下苏式糕点。
一次风雪之夜,他独自一人坐在公主墓前,侍卫听到他喃喃自语:“阿玛不该用金丝雀换战马。” 话语被风吹散,只留下柞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如同端静公主及笄那年,在御花园里撕碎的《女儿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