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连生4女的董竹君，为圆丈夫儿子梦，冒死怀第5胎。她肚大肥圆，爱吃辣椒，丈夫狠狠扯住她的头发，怒骂：“一看又是个赔钱货！” 董竹君，这个女人活到97岁，靠的绝不是命好。她1900年出生在上海的穷人窝，父亲是黄包车夫，母亲洗衣做工，能把她送进私塾已经算是破天荒的开明。但命运跟她玩笑没停过，12岁时家里实在揭不开锅，父亲狠心把她押去青楼“书寓”当清倌人。卖唱不卖身，但日子也真不是人过的。靠一副好嗓子，董竹君在上海滩混出名堂。也正因为这样，她遇见了夏之时，当时正是辛亥革命后新军的红人，后来成了四川都督。 年轻的董竹君眼里有光。1914年，她逃出青楼，和夏之时结婚。两人去了日本，董竹君还真是争气，进东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硬是把自己从“卖唱女”活成了有知识的新女性。可是生活不会一直顺着人来。回国后，她成了四川都督夫人，一时间风光无限。但身处大家庭，规矩多得很，婆婆一开始还看不起她，觉得她没“出身”。全家都等着看这个“风尘女子”笑话，董竹君却硬是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赢得了认可。 可真正的难关其实才开始。你说生孩子这事儿，早些年中国哪有女人敢说“不”，家里人盼着男娃，男人盼着香火，婆婆看着家业，谁都不管你愿不愿意。董竹君四次生下女儿，夏之时的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要知道，这在那个年代，女人只要生不出儿子，日子永远是低一头。董竹君没得选，只能一次又一次拼命。到第五胎时，她整个人已经虚弱得不行，偏偏肚子越大，家里气氛越冷。 夏之时原本是个开明革命党人，回家却一点不新派。连着几年都是女儿，他心里早憋着火。看到董竹君肚子圆，还真信了“肚圆生女，肚尖生男”的老说法。有一天，眼看着董竹君吃辣椒，肚子滚圆，夏之时突然就动了怒，一把揪住董竹君的头发，嘴里骂着：“一看又是赔钱货！”那种话放在今天，听着都心寒，但在当时却是常态。 这第五次怀孕，说是冒死一点不夸张。董竹君身体本来就差，怀上之后几乎天天难受，吃不下饭，晚上还得听丈夫训斥。她自己写过，那个时候真是“命悬一线”。为啥不反抗？可现实是，在那个年代，女人连自己生几个孩子都不能做主，何况还有四个嗷嗷待哺的女儿要顾。 她骨子里有一股倔强。不管夏之时多看不起她，她始终记得自己的理想，她见过世面，心里认准了女儿和儿子一样要读书、要有出路。她能忍丈夫的冷眼，却忍不了女儿们变成只会依附男人的“花瓶”。有次大女儿生病，她腾出一间屋子，四十天不合眼地照料，丈夫都不管，她也不在乎。她说：“只要孩子平安，什么都值。” 就连生产那天，夏之时也没怎么在意。董竹君产前自己走到医院，家里丫鬟给她打着包，丈夫在家打牌，等听说“生了个男孩”，才露出笑脸。这个男孩就是夏大明，是夏家翘首以盼的“顶梁柱”。 可是生下儿子，董竹君并没有得到多少安稳。夏之时做主，把儿子交给姨太太带养，说姨太太能“照顾得更好”。董竹君虽然心里难受，但也没吭声。她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只有给女儿们争出路，才算是把“母亲”这份责任做到底。 她偷偷雇先生来家里教女儿读书，白天男人不在家，晚上教孩子学算术。夏之时骂“女娃娃读书是浪费”，她也只当没听见，坚决把书本压在饭锅底下，怕被发现。这种坚持，说到底是中国女人典型的坚韧。明知道不被看好，但只要孩子能有更好的前途，她都认。 大约在1929年，家里风波终于闹大了。大女儿在学校和男同学交谈，被夏之时看见，他暴怒，把女儿训得泪流满面，甚至逼着母女俩下跪。董竹君这回没忍，第一次挺身护着女儿，跟夏之时撕破了脸。男人的一句话让她心如死灰：“女娃没个出息，全是你惯坏的！”那天晚上，董竹君彻底下定决心。 她当着家里众人提出离婚。夏之时还以为她只是吵闹，说：“离了我，你带着四个丫头去哪？”董竹君只是淡淡说：“我净身出户，只求你别断了女儿的书费。”离婚手续办得不算容易，但她不愿回头。这在那个时候，是冒天大的险。女人带着孩子离家，等于什么都要重来。可她觉得，哪怕再苦再难，也要给女儿留一点自尊。 到了上海，她靠变卖首饰和帮工维持生活，从摆摊到开小作坊，后来硬是靠着自己的拼劲和头脑，一步步做大，最后创办锦江饭店，成了上海滩有名的女企业家。她的女儿们都顺利考学，有的去了海外留学，有的成了著名钢琴家。 她没有带走儿子，儿子留在了夏家。这种割舍，是那个年代无数女性的无奈选择。可董竹君始终没后悔过，因为她觉得，女人只有靠自己，才能走出命运的死胡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