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4月，一名年过六旬的老汉对儿媳痛下毒手，不仅用麻绳勒颈往墙上猛撞，还将她的头按进马桶，抄起马桶塞疯狂抽打。儿子闻讯赶回怒不可遏，当场将老父逐出家门，不料专家却声称子女必须履行赡养义务，否则将面临法律追责。 【消息源自：《三代人的暴力困局：一例家暴案件背后的伦理困境》2022年4月《法制日报》特别调查；某市妇联2022年度家暴案件白皮书（内部资料）】 老廖把存折翻得哗哗响的时候，窗外的玉兰花正扑簌簌往下掉。那张还有四个月到期的定期存折上，"40000"的数字被他的指甲划出了凹痕。"就借两万，下个月取了钱就还！"他把存折拍在茶几上，玻璃台面震得嗡嗡响。儿子小廖盯着手机屏保上儿子的满月照，后槽牙咬得发酸——三十年前那个被皮带抽得满屋跑的男孩，此刻正在他脑海里尖叫。 "爸，真不是钱的事。"小廖把手机倒扣在膝盖上，指关节泛白，"您那腰椎间盘突出，开电动车太危险。"这话像根导火索，老廖突然抄起遥控器砸向电视柜，液晶屏"咔嚓"裂出蛛网纹。"老子养你三十年不如养条狗！"他踹翻脚凳时，儿媳小陈正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哈密瓜块顺着瓷砖滑出老远。 没人注意到老廖什么时候从阳台工具箱里翻出了那捆麻绳。直到小陈被拽着头发拖进卫生间，小廖才反应过来——那绳子他太熟悉了，小时候晾衣杆上总挂着它，阴雨天会散发出一股霉味。现在这味道混着84消毒液的气息灌进鼻腔，他踢门的手突然使不上劲。隔着磨砂玻璃，能看见妻子像条离水的鱼在瓷砖上扑腾，老廖的影子山一样压下来。 "要出人命了！"对门张阿姨的尖叫比警笛先到。警察破门时，卫生间地漏正咕嘟咕嘟冒着粉红色泡沫，碎成三瓣的塑料梳子漂在水面上。小陈蜷在角落，手腕上的绳印紫得发亮，嘴里还念叨着"别打孩子"。有个年轻民警捡起地上断成两截的戒尺——那是老廖当车间主任时的"教具"，包浆的木头上刻着"孝"字。 街道调解室里的绿植蔫头耷脑，王调解员第无数次擦眼镜。"老爷子，您这够上轻伤二级了。"他把伤情鉴定推过去，老廖却盯着墙上的《赡养法》宣传画冷笑："我打自己儿媳妇犯哪条王法？"窗外蝉鸣突然刺耳，小廖盯着父亲后颈上的老年斑，想起小时候这双手给他扎风筝线的样子。现在这双手在询问笔录上按完红手印，正神经质地搓着裤缝。 "您儿子有权申请人身保护令。"王调解员把《反家暴法》手册翻到第23页。老廖突然暴起掀翻椅子："老子明天就去法院告他不孝！"手册飘到小廖脚边，他盯着"加害人应迁出住所"那行字，听见自己说："爸，您记得我高考那年吗？"老廖的骂声戛然而止——那个夏天他把儿子准考证扔进灶膛，就因为多看了两眼电视。 救助站的铁架床咯吱响到后半夜。老廖摸出枕头下的老年手机，屏保还是孙子百天照。隔壁床的老头嘟囔着翻身，月光从防盗网钻进来，把他手腕上的留置针照得发蓝——那是昨天闹着要回家时扯掉的输液针头留下的。走廊尽头，值班护士正往《心理干预记录本》上写："对象仍坚持'教育晚辈是天经地义'"。 小廖家新装的智能门锁"咔嗒"响了一声。他蹲在儿童房门口，把儿子踢开的夏凉被重新盖好。主卧传来妻子吃安眠药的拧瓶盖声，月光把防盗窗的影子烙在床上，像道永远拆不掉的栅栏。茶几玻璃换了钢化材质的，再没人提起那个碎成蜘蛛网的旧台面。 五个月后《老年人权益保障法》修订研讨会上，有位教授举着话筒说："当孝道变成枷锁..."台下有个记者正低头改稿，标题写着《当爱成为暴力》。窗外玉兰树又开花了，这次没人注意花瓣砸在警车顶棚上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