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卓林说：我这辈子最恨的人不是成龙，也不是林凤娇，而是那位没经过我同意，就擅自做

吴卓林说：我这辈子最恨的人不是成龙，也不是林凤娇，而是那位没经过我同意，就擅自做主把我带到世上来的妈妈吴绮莉。她在加拿大的街头，背着捡来的旧相机，穿梭在巷子里，脚步踩得咯吱响，像踩碎了谁的旧梦。有人问她为啥总拍破墙烂瓦，她低头摆弄镜头，嘴角一撇：这些缝里长出来的野花，比人活得真。她把攒下的硬币叮叮当当换成胶卷，拍完就蹲在路边喂流浪猫，自己啃着救济站发的面包，掰一半给猫，猫吃得比她香。 有路人看她瘦得像根竹竿，塞钱给她，她摆摆手，眼睛瞪得像猫：我靠手吃饭，不靠同情。那天，她拍到一张照片裂缝里开出一朵小白花，花瓣上沾着泥巴。她盯着照片，嘴角突然咧开，笑得像个小孩，转头跟旁边的流浪汉说：你看，烂泥巴里也能有春天。流浪汉裹着破毯子，愣愣地看着她，估计没听懂，但还是咧嘴回了她一个笑。 吴卓林的日子过得像她拍的那些照片，破破烂烂却有点倔强的光。她住在一间租来的小屋，墙角发霉，窗子关不严，晚上风吹进来，呼呼地像在唱跑调的歌。她不爱跟人说话，朋友少得可怜，但巷子里的流浪猫都认识她。她给每只猫起了名字，黑白花的那只叫芝麻糊，瘸腿的叫老拐。她跟猫说话比跟人多，蹲在地上嘀咕：芝麻糊，你说人活着是不是就为了找点不那么烂的事儿？ 她相机里装满了街头的故事。破墙上的涂鸦，垃圾桶旁被人扔掉的旧鞋，路灯下晃荡的塑料袋。她拍这些东西，像是想把没人要的角落攒起来，拼成一个自己的世界。有次她拍了个老太太，推着超市捡来的破车，里面装满了空瓶子。老太太见她举相机，吓得摆手，以为自己犯了啥错。吴卓林跑过去，笑着把照片给她看：你看，你这车比我家还整齐。老太太乐了，露出一嘴缺牙，硬塞给她一个苹果，说是谢礼。她没推，拿着苹果啃了一口，酸得她皱眉，嘴里却说：巴适得板。 她不爱提过去，提了也只是笑笑，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有人在网上翻出她和吴绮莉的旧账，问她是不是还恨她妈。她低头摆弄相机，半天吐出一句：恨不恨的，有啥用？日子还不是得自己过。她不看新闻，也不刷手机，手机对她来说就是个闹钟，早上六点响，催她去街头拍照片。她的相机是二手货，镜头有点刮痕，拍出来的照片总带点毛边。她说这毛边好，像生活，磨得人不圆乎，但有味道。 街头的生活不是电影，没啥大起大落。她每天早上在救济站领一块硬邦邦的面包，中午啃点超市扔出来的过期三明治，晚上就着路灯整理照片。她的照片没人买，她也不卖，攒了一堆，塞在床底下，用个破纸箱装着。有次房东来催租，瞅见她床底下的箱子，以为是啥值钱货，翻出来一看，全是照片，嘀咕着浪费钱。她没吭声，等房东走了，蹲下来一张张整理，嘴里念叨：这哪是浪费，这他妈是我活着的证据。 她也有撑不住的时候。加拿大的冬天冷得像刀子，风刮在脸上，手指冻得握不住相机。有天晚上，她蹲在街角，相机没电了，身上就剩俩硬币，买不了胶卷，也买不了面包。她抱着膝盖，盯着地上被踩扁的烟头，脑子里全是小时候的事吴绮莉醉醺醺地摔酒瓶，骂她是拖油瓶。她使劲摇头，想把这些画面甩出去，嘴里嘀咕：过去了，过去了。后来，她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走进旁边的便利店，用俩硬币买了个打折的热狗，边吃边笑：还行，活着没那么糟。 街头的人都认识她了，卖报纸的大叔叫她相机妹，收废品的老头叫她小花。她不爱搭理，但有人递烟她会接，点上抽一口，呛得咳嗽，笑着说：这玩意儿真不适合我。她不抽烟，也不喝酒，唯一的小癖好是收集路边捡来的小石头，摆在窗台上，大的小的，圆的扁的，像个迷你石头博物馆。她说这些石头跟她一样，被踢来踢去，还是硬邦邦的。 有天晚上，她在巷子里拍照片，碰上个醉汉，晃晃悠悠地凑过来，问她拍啥。她没理，低头调相机。醉汉不高兴，伸手推了她一把，她没站稳，相机摔地上，镜头裂了。她愣了两秒，蹲下来捡，声音有点抖：你赔我。醉汉骂骂咧咧走了，她抱着相机，坐在路边，盯着裂开的镜头，像丢了魂。第二天，她把攒了仨月的钱拿出来，买了个新的二手镜头，装上后第一件事就是拍了那条巷子，照片里还是那朵小白花，长在裂缝里，比上次拍的更倔。 她不信命，也不信人，但她信那些缝里的野花。每次拍完照片，她都会跟旁边的流浪猫或者路人嘀咕：你看，这世界烂是烂，但总有东西在使劲活着。她没啥大梦想，也没想过要出名，唯一的念想是攒够钱，买个好点的相机，再弄个小展，把她的照片挂起来，不是为了卖钱，就是想让别人看看，她眼里的世界，破是破，但没烂透。 那天，她又蹲在路边喂猫，芝麻糊蹭着她的手，喵喵叫。她掰了块面包给它，自己啃着剩下的一半，抬头看天，嘴里嘀咕：妈的，活一天算一天，挺好。风吹过来，巷子里的野花晃了晃，像在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