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老伴啊,真的感觉现在的日子好难啊。我马上快71岁了,老伴已经80岁喽。我们俩每个月退休金加起来都还不到18260块钱呢。这点钱,在现在这个社会,真的感觉越来越不经用了。 老张头把冬瓜放回摊位时,手指头都在打颤。卖菜姑娘翻了个白眼:"大爷,这价签是公斤!"放大镜里"3.98元/500g"突然裂成两半,老伴扯扯我袖子:"咱买半斤就成。"
楼道里声控灯又坏了,我俩数着台阶往上爬。钥匙刚插进锁眼,楼下王婶扯着嗓子喊:"张老师!您快递垫付了八块!"老伴手一抖,降压药铝箔板掉进积水坑,银色小圆片浮起来像十五的月亮。
半夜老挂钟"咔嗒"一声停了,月光正好照在床头柜第三格抽屉。三张存折整整齐齐躺着,最上面那本印着外孙女的名字——当年取出十万块给她妈做手术时,密码还是小丫头设的生日。
"老头子快看!"老伴忽然举着蛋糕盒冲进来,奶油从变形盒底漏出来,在记账本上汇成白色小河。超市临期打折的牌子还粘在盒盖上,她鼻尖沾着糖霜:"四十九周年快乐!"
我舔着指头上的奶油,突然尝出当年喜糖的味道。那时她在纺织厂做工,喜糖里掺的全是车间偷藏的冰糖渣,硌得牙床出血还说是日子红火。
晨光爬上阳台那盆蔫白菜时,老伴正往空药瓶里灌炒菜油。楼下收废品的吆喝声里,她突然哼起《红色娘子军》,走调的旋律惊飞晾衣绳上的麻雀,抖落的水珠把晨光砸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