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甘岭战役”伤员救治所里，一个遍体鳞伤的排长因尿不出来尿，憋得脸色通红，一直呻吟，万般无奈下，年仅16岁小姑娘王清珍做出的举动，让人震惊而且感动。
贵州山区长大的王清珍打小就没穿过囫囵衣裳，整天光着脚丫在泥巴路上跑。
村里人都说这丫头眼睛亮得跟山泉似的，看见穿军装的就挪不动道。
1950年朝鲜那边炮声一响，刚满十六的丫头片子揣着两个苞米饼子就往征兵处跑，结果让人家撵回来三回。
嫌她年纪小身板瘦，扛枪都打晃。
这丫头犟劲上来了，天天上山砍柴练腿脚，硬是把两捆柴火从半山腰背到镇上。
转过年来开春，招兵处那个络腮胡子班长瞅着她晒得黢黑的脸蛋直叹气："得嘞，卫生队缺人，跟着拾担架去吧。"
就这么着，王清珍揣着补丁摞补丁的粗布包袱上了火车，怀里还揣着娘临别塞的五个咸菜疙瘩。
到了朝鲜才知道啥叫真打仗。
天上飞机跟马蜂似的嗡嗡叫，地上炮弹炸得黄土翻成黑泥。
卫生连的老兵教她认绷带、数药片，头回见着肚肠子流出来的伤员，这丫头硬是咬着后槽牙没哭出声。
上甘岭那阵子最要命，坑道里挤得转不开身，血腥味混着硫磺味呛得人直犯恶心。
有天半夜抬进来个重伤员，脸憋得跟猪肝一个色。
卫生班长一摸肚子就骂娘："尿脬要炸了！"
这要搁平时得用导尿管，可当时连热水都烧不上。
王清珍蹲在伤员跟前直搓手，听着他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喘气声，突然把棉袄袖子一撸："我来！"
旁边几个男卫生员还没反应过来，这丫头已经端着搪瓷缸子跪下了。
等伤员排出尿那会儿，坑道顶上的煤油灯正好让气浪震得晃悠。
卫生班长后来说，当时看见这丫头脸上又是汗又是泪，手倒是稳得像老护士。
打这天起，连里老爷们儿见着她都规规矩矩喊"王卫生"，再没人敢笑话她是黄毛丫头。
仗打完评功，上头要给这丫头记大功。
她倒好，躲炊事班帮着揉面团，说就是做了本分事。
后来授勋仪式上，首长把那个亮闪闪的朝鲜勋章别她胸前，底下当兵的巴掌都拍红了。
有人问她怕不怕，她挠着头说："当时光顾着着急，哪还顾得上害臊。"
转业回地方那天，公社派人敲锣打鼓来接。
王清珍把军装叠得方方正正收进樟木箱，转头就进县医院当了护士长。
有年冬天抢救个溺水的孩子，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愣是在冷水里泡了俩钟头。
当年坑道里练出来的本事一点没丢，硬是把人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了。
如今县光荣院的老战友聚会，大伙儿还常念叨："当年要不是小王同志那泡尿，咱们连队得少个神枪手。"
王清珍听着就抿嘴笑，手里织毛活的针脚一点不乱。
窗台上那个装着勋章的玻璃匣子让太阳照得发亮，里头还摆着半块没吃完的咸菜疙瘩，早风干得跟石头似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