埴轮书话[超话]19世纪徽州乡民的读写能力(以下引自刘永华《程允亨的十九世

尔岚看过去 2025-05-14 10:57:54

埴轮书话[超话] 19世纪徽州乡民的读写能力

(以下引自 刘永华《程允亨的十九世纪》,p.392)

对程允亨及其家人读写能力与读写实践的讨论,显示了受过四五年学馆教育的乡民所能企及的读写能力。笔者认为,经过四年左右的学习,一个孩子可以掌握700字以上单字的读写能力和数字读写能力。依靠这种能力,他能够使用不文不白、不甚标准的文字,表达日常生活中遇见的各种基本行事。不过这种读写也有其限度,他可能难以完整、通顺地表达一件相对复杂的事情的来龙去脉,也难以组织好跟此事有关的不同句子之间的关联。

这种读写能力的掌握,有助于一个乡民处理日常生活中的各种文书——这其实就是“功能性识字”(functional literacy)的基本内涵。他有能力记账(普通家用账和排日账),可以写契约,估计也能写简单的书信。他还读得懂各种类型的文书:与衙门有关的实征册、鱼鳞图册等册籍及税票,与节庆和宗教仪式行事有关的对联、签诗与命课,与商业活动有关的收据及其他票据等。在书籍方面,具备上述读写能力的乡民,可能读得懂不太深奥的族谱与碑刻文字,也读得懂比较浅显的有关命理、风水等方面的书籍。换言之,这种读写能力,足以让一个乡民处理日常生活中遇见的大多数文字材料。

本章的讨论还显示了文字渗入19世纪乡村生活的深度与广度。即使在像允享、同仓这样的普通乡民的生活中,文字材料也已进入生活的不同侧面:户籍与赋税(实征册、鱼鳞图册、税票)、经济与法律(账簿、商业票据、契约)、社会(族谱、碑刻)、宗教仪式(对联、签诗、命课)等。特别是记账,成为发开祖孙三代每日的基本功课之一。这种格局,可以说是长达数百乃至上千年“文字下乡”进程的一个结果,也不妨说是近代普及大众教育前夜乡民与文字密切互动的一个例证。在民国学者讨论如何让文字下乡之前,其实文字已经深深地渗入徽州这样的乡村地区;文字的书写与阅读,很可能已成为普通乡民日常生活的一个重要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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