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26年，李渊禅位于李世民，长孙无忌以文功第一的身份封了齐国公，武功第一是尉迟恭。公元643年，长孙无忌的画像被挂入凌烟阁，位列二十四功臣之首。 对比长孙家的春风得意，李世民家里可就不咋太平了，先是五儿子李佑谋反，接着是太子李承乾谋反。庶子被赐死，嫡长子被罢黜，留给太宗选择的儿子不多了。 一开始，李世民有意让李泰搬进东宫，李治因为年纪小，不在考虑范围内。但长孙无忌不愿意押宝给李泰，“妹夫，李治性格仁厚，将来他上位才不会对其他兄弟下杀手”。太宗采纳。 公元649年，唐太宗李世民驾崩，李治即位。 公元654年，二十八岁的李治想要以王皇后无子为由废后，改立武则天。 甘露殿的烛火晃得人眼疼，李治捏着王皇后送来的绣帕直哆嗦——帕子上沾着萧淑妃的血，说是皇后宫里搜出来的。武则天跪在台阶下抹眼泪，脖颈上的掐痕红得刺眼：“陛下若不信臣妾，臣妾这就绞了头发做姑子去！”李治突然想起小时候被叔父朱祁钰关在冷宫，只有万姑姑偷偷给他塞糖糕的日子。 长孙无忌的胡子气得翘起老高，手里的笏板差点砸到御案：“王皇后是太原王氏的嫡女，武昭仪可是先帝的才人！”这话像根针扎进李治心里，他抓起案头的《贞观政要》摔在地上，书页哗啦啦翻到太宗亲笔批注的“制衡”二字。当年父亲能用玄武门的血洗清障碍，他凭什么不能？ 掖庭的老太监说得没错，武则天真是个狠角色。小公主的襁褓还带着奶香，王皇后前脚刚走，后脚那孩子就断了气。李治抱着冰凉的小身子，听着武则天哭诉“皇后掐死皇嗣”，恍惚看见自己五岁那年缩在万姑姑怀里发抖的模样。这回他不想当乖孩子了，连夜召来李勣：“朕的家事，轮得到外人插嘴？” 废后诏书传到太原那天，王氏宗祠的牌位倒了三块。七十岁的王仁祐跪在朱雀门前撞柱，血溅在“五姓七望”的族谱上。武则天扶着肚子站在城楼笑，她早把《氏族志》改了个遍——山东寒门、江南小族，乌泱泱的新贵挤满了吏部衙门。长孙无忌被贬黔州那日，长安城的胡商都在传唱新词：“天后梳妆，帝王画眉。” 麟德元年的雪下得邪乎，上官仪的笔尖还没蘸饱墨，武则天已经带着羽林军冲进书房。李治缩在龙椅里咳嗽，眼睁睁看着老臣血染宣纸。从此御座后多了道珠帘，武则天捏着朱笔批红的影子，活像条盘在屏风上的赤练蛇。李治半夜惊醒，总听见父亲在耳边叹气：“雉奴啊，你这哪是娶媳妇，分明请了尊活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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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突然想起小时候被叔父朱祁钰关在冷宫，只有万姑姑偷偷给他塞糖糕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