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滓洞监狱中,特务给女共产党员邓惠中上老虎凳时,无意中碰了一下她的脚底板,邓惠中猛地把腿收了一下。这一下,让特务眼前一亮,好像找到了折磨人的新招。
重庆渣滓洞阴冷的刑讯室里,特务们围着一个缠过小脚的中年妇女。她的蓝布衫早被鲜血浸透,散乱的头发黏在布满冷汗的脸上,可那双眼睛却像烧红的炭火般灼人。 这个让敌人束手无策的共产党员,正是令华蓥山一带白匪闻风丧胆的“双枪老太婆”邓惠中。 五岁那年,邓惠中的父亲就去世了,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街坊四邻都说这丫头命苦,可张惠中偏不信命。 16岁嫁给了进步青年邓福谦,她跟着丈夫读书识字,把“救国救民”四个字刻进了心里。 1938年丈夫去了延安,她独自带着三个娃,白天在学堂教书,晚上办农民夜校。那时候重庆天天拉防空警报,她就领着学生满街贴抗日标语,把募捐来的棉衣棉被打成捆往北方送。 1939年,邓惠中在党旗下宣誓那天,特意穿了件新缝的月白褂子。打这以后,她像变了个人似的。 别人家的婆娘纳鞋底,她揣着驳壳枪走山路,别人家媳妇围着灶台转,她带着妇女会操练瞄准。 要说她那双小脚,走起山路来确实费劲,可到了1947年组织武装起义那会儿,四十多岁的她愣是能双手使枪,带着游击队在华蓥山七进七出。老百姓都说:“双枪老太婆过处,白狗子的岗哨都得尿裤子。” 1948年,岳池起义吃了败仗,邓惠中带着全家躲到乡下草棚里。二儿子邓诚去武胜送信,半道儿让保安团给抓了,当娘的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遭罪? 她连夜带着大儿子永义、闺女叶芸和没过门的儿媳妇淑珍往家赶,想着凑钱托人把邓诚保出来。谁知生火做饭的炊烟引来了隔壁王保长,天没亮就把草棚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岳池军法处的牢房里,特务们算是见识了啥叫硬骨头。 往手指甲里钉竹签,一锤子下去血珠子直冒,这婆娘愣是咬碎牙不吭声。灌辣椒水呛得七窍流血,她还朝审讯的人脸上啐血沫子。 最绝的是那回上老虎凳,三块青砖垫在腿弯底下,膝盖骨都快折了,偏巧特务头子挠了下她的脚底板。 就这么个不经意的动作,倒让这帮畜生琢磨出新花样——他们发现这个铁打的女人,居然怕痒! 渣滓洞的刑讯官像是发现了金矿,他们把邓惠中绑在条凳上,用鸡毛掸子扫她脚心。要说这刑罚比起老虎凳、辣椒水确实不算啥,可那种钻心的痒就像千万只蚂蚁在骨头缝里爬。 汗水顺着她打颤的身子往下淌,嘴唇咬得鲜血直流,可喉咙里硬是没漏出半点声响。特务急了眼,抄起钢丝刷就往她脚板上搓,血糊糊的皮肉粘在刷毛上,地上很快积起一滩血水。 这些穿黑制服的怎么也弄不明白,眼前这个瘦小的妇人哪来这么大气性。他们不知道,邓惠中早把自个儿当成烧红的铁块——敌人每施一道酷刑,她就往革命的熔炉里多淬一次火。 当特务拿儿女性命要挟时,她冲着铁窗喊:“记住娘说的话!”隔壁牢房立刻传来闺女叶芸带着哭腔的回应:“死也不能出卖同志!”
这话像把尖刀扎在当娘的心头,可转念想起牺牲的战友,她硬是把眼泪憋成了眼底的火星子。 1949年11月27日,邓惠中把破棉袄里的棉絮掏出来,给发高烧的年轻党员小周裹上。半夜里机关枪“突突”响起来的时候,她突然一把抱住儿子邓诚。 母子俩最后的对话被枪声吞没了,但隔壁幸存的难友记得,直到最后一刻,这个“双枪老太婆”的腰杆都挺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