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50岁的曹锟，迎娶20岁的富家千金陈寒蕊。新婚夜，一番温存过后，曹锟呼呼大睡，然而，陈寒蕊却哭红了眼，她侧躺着，望着已经秃了顶，却连个儿子都没有的丈夫，内心五味杂陈。 陈家当家人这几天愁得嘴角起燎泡，虽说开着津门数一数二的绸缎庄，可这些年兵荒马乱，穿军装的比穿长衫的说话管用。 前些日子保定兵变，城里好几家商号被乱兵抢得精光。陈老爷子托人搭上曹锟这条线，想着给家里找个靠山，可人家开出的条件是要娶他家最水灵的闺女当三姨太。 陈寒蕊攥着绢帕的手指节发白，她从小跟着哥哥们念洋学堂，会弹钢琴能看英文报，怎么甘心给个老头子当小老婆？ 可看着祖父跪在祖宗牌位前老泪纵横，听着母亲在厢房里整夜咳嗽，最后还是点了头。不过她提了个条件：得跟曹锟当面谈婚事。 曹锟见到这姑娘时着实愣了神，他原以为商户人家的小姐都是裹小脚、低着头说话的，没想到这姑娘梗着脖子跟他谈条件：不当使唤丫头、不住偏院、要按新式规矩过日子。 曹锟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直乐，他正缺个能带出去应酬的体面太太，前头两个老婆都是乡下妇人，这个读过书的正合适。 大红花轿抬进门那天，曹锟特意换了套新军装，胸前的勋章擦得锃亮。洞房里的龙凤蜡烛烧到后半夜，新娘子望着丈夫谢顶的后脑勺，眼泪把鸳鸯枕浸湿了一大片。 可日子总得过下去，曹家后院里种着西府海棠，陈寒蕊让人移栽了几株白梅，说闻着这味儿才能睡得着。 第二年，陈寒蕊便怀上了身孕，曹锟乐得在军营里摆了三天的流水席，他前头两房太太生的都是闺女，这回找了洋大夫把脉，说是男胎。 等到孩子落地那天，曹公馆里外挂满了红绸子，这个取名曹士岳的胖小子成了曹锟的心头肉。 生意场上的人都说陈家走了大运，曹大帅护着的买卖没人敢动。陈家的绸缎庄不光在天津卫站稳脚跟，还开了分号到北京城。 陈寒蕊抱着儿子回娘家，轿子后头跟着两排背枪的卫兵，街坊邻居都躲得远远的。 好景不长，曹锟当上直隶督军后应酬越来越多，有回在戏园子里听河北梆子，看上了个叫刘凤玮的坤角。这刘姑娘原是唱老生的，眉目间带着股英气，曹锟连着捧了半个月的场，最后用八抬大轿把人抬进了西跨院。 从此，陈寒蕊变得寡言少语，有回下人在井台边听见她自言自语，说什么白梅开错了季节。 曹士岳六岁那年，陈寒蕊突然开始整宿整宿不睡觉，把衣柜里的衣裳全翻出来说要回学堂教书。家里请了德国大夫来看，说是得了癔症，得送去租界的医院电疗。 那几年直奉军阀打得昏天黑地，曹锟忙着争权夺利，等想起后院还有个生病的姨太太时，陈寒蕊已经瘦得只剩把骨头。 临终前她攥着儿子的手不放，眼睛却直勾勾盯着窗外那株白梅树。曹士岳后来回忆说，母亲咽气那天，开得好好的梅花突然落了一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