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1年,客人在张大千那买了一张假画,他把张大千请到家里,张大千看见一个女人脸色大变,“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因为他觉得这个女人画技实在太好,就跪下来对着李秋君说道:晚辈拜见师傅。
1921年,宁波富商李茂昌花50大洋购入石涛画,以为自己买到了真品,便拿回家让自己擅长绘画的女儿李秋君鉴赏。
可谁知李秋君看了一眼,却说:“爹,你被人骗了,这明显是仿石涛的画作。”
说完李秋君又自言自语地说,虽说是仿品,但是这画工也的确了得,一般人根本看不出真伪,临摹此画的人也绝对不简单。
李叔君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在家庭环境的熏陶下,李秋君从小接触的便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尤其是在兄长李祖韩的影响下,她少时便对绘画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早年的经历为她的绘画学习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此后开始跟随杏芬老人吴淑娟学习,成为了吴淑娟的入室弟子。
听女儿这么说,李茂昌顿时对张大千起了兴趣。于是李茂昌开始寻找女儿口中的这位天才画家,从上海继而辗转全国,用了近两年时间苦苦寻觅,最终才找到了张大千。
于是李茂昌邀请张大千来家里做客。那天张大千一走进李家客厅,就被一幅画吸引住了眼球。这是一幅《荷花图》,图上的荷花画的栩栩如生。
张大千以为此画是出自名家之手,不禁对李茂昌说道:“画界果真是天外有天啊。看此画技法气势是一男子,但字体瑰丽,意境脱俗又有女风。实在让我弄不明白。
当李茂昌调笑着称,此画的作者就在他府上之时,张大千激动地提出想要拜此人为师。
当李秋君进来那一刻,张大千呆愣了一下,然后决定放弃颜面,拜对方为师。于是他一下跪在了地上,对着李秋君说道:晚辈拜见师傅。
正是这一拜后,他和她便从此有了不解之缘。
之后张大千往来上海便常住李家,经常与李秋君在一起作画,李茂昌还专门给这对年轻人布置了画室。而期间的吃穿用度,也一律全由李秋君照顾。
因为李秋君在家里排行第三,张大千排行第八,故两人互称“三妹”、“八哥”。
李茂昌虽有意撮合二人,但得知张大千已有两房妻妾后,还是犹豫了些许,但李秋君则不然,她曾暗示张大千,自己愿意做妾,只要能陪伴左右。
虽然两情相悦,但是如此美好的一个女子,张大千怎能委屈她娶给自己做妾?张大千百感交集,他背着李秋君,偷偷刻下了一枚印章:秋迟。
李秋君曾见见张大千给四川的妻妾写家书,便旁敲侧击:如果能再收一个大小姐为妾,该是福分无边了。张大千愣住了,不知该如何作答。
第二天,张大千一个人闷在画室里不出门,李秋君端茶进来时,他再一次跪在她面前:“三妹,我若纳你为妾,将使一代才女受辱,而我也必遭天谴……”
李秋君与张大千从此以兄妹相称,发乎情止乎礼。
此后,李秋君一生未嫁,膝下无子,张大千便将自己的两个亲生女儿心瑞和心沛过继给李秋君,李秋君也像亲生孩子般待她们。
抗战期间,在上海的李秋君同何香凝一起组织了灾童救护所,专门收容无家可归的孤儿。张大千多次劝她赶快到自己的身边。但李秋君无法离开上海,一是惦记在念书的两个养女,二是不愿给张大千生活增加负担。
张大千爱四处游玩,浪迹天涯,妻子不理解,但李秋君十分支持。
张大千每次外出写生,会把画作事业交给李秋君,由她代为选徒,管理画室,徒弟们也敬李秋君为“师娘”,她也不拒绝。
有一次,任性的张大千一口气吃了15只大闸蟹,又跑到街上吃了8个冰激凌,结果一整夜上吐下泻。
李秋君彻夜照顾他,还请医生到家里看病,医生想当然地认为她就是张大千的太太。
这让张大千很不好意思,他怕她吃亏,赶紧跟她道歉。李秋君却很看得开:“我们自己明白,也用不着对外人解释。”
张大千每到一个国家,都会给李秋君寄信并在信中放上当地的泥土。
1948年,张大千最后一次来上海为李秋君五十寿庆时,两人当场合作一幅《高山流水图》,并到静安公墓看定各自寿穴,相约互写墓碑,死后邻穴而葬。
1949年,他去了东南亚,和李秋君断了联系,但是他依然保持着写信的习惯,在封皮写上“三妹亲展”四个字,只是信再也没寄出去过。
1973年,李秋君去世,远在海外的张大千得知消息,面朝李秋君居住的方向,痛哭长跪。之后便卧病不起,多日不能进食,嘴里不住地念叨:“三妹一个人啊……”
张大千的一生极有女人缘,红袖添香的人也很多,但是他始终待李秋君最为独特。也许张大千终其一生最爱的都是李秋君。
有人说:“喜欢花的人会去摘花,但真正爱花的人却会去浇花。”
原来,真正深入骨子里的爱,容不得半分亵渎。因为爱你,我愿意为你放弃一切,包括你。
喜欢是放肆,真爱是克制。此后几十年,两人相敬如宾,彼此把对方放在心底最深的角落里,
人世间,最难得的是懂,而欣赏、倾慕则是一种最高级的懂。两个互相懂的人,是世间可遇不可求的珍贵之遇见。
这一世的相遇太迟,纵使我心悦你,你也欢喜我,可是迟了一刻便是迟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