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傅雷爱上了成家榴,离了她就无心工作。他的妻子朱梅馥做出了一个常人想不到的决定:她立刻给成家榴打去了电话“你快来吧,你来了他才能好好写作”。然而当傅雷和成家榴在家里面谈情说爱时,没想到朱梅馥却在厨房精心准备好吃的,伺候两人。
1913年,朱梅馥出生在上海,她的父亲朱鸿是清朝的秀才,平日里以教书为生,所以她从小也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在那个年代,属于少见的知书达理的女性。
没几年,她的父亲便蒙冤入狱,母亲为了给父洗刷冤屈而东奔西走,也无暇照顾幼小的女儿,致使她的两个弟弟与一个妹妹死去。
朱梅馥小傅雷5岁,算是傅雷的表妹,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双方的家长还给他们定下了娃娃亲。
或许女人似乎生来就有一些母性,当她爱上一个男人,她就会不自觉地像宠爱孩子似的宠爱他。而朱梅馥对傅雷就有一种全然迁就 宠爱。
傅雷四岁的时候,父亲傅鹏飞受人陷害,含冤而死。随后不到一年的时间,他的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也相继天折。他曾说他的童年“只见愁容,不闻笑声”。
1931年,傅雷留学回国并在上海美术专科学校任教,第二年两人结婚。
朱梅馥也过起了家庭主妇生活,上午做家务,下午给傅当秘书。傅雷写过的书稿,哪怕是给儿子的家书,她都要工整地誊抄一遍。
傅雷喜欢种花,有时候半夜爬起来去花园做嫁接实验,她就打着手电筒帮丈夫照亮黑夜。傅雷喜欢音乐,她一个下午就做了五百多张唱片的卡片,方便傅雷取用……
除此之外,她还要应对丈夫的暴脾气。
因为傅雷总是喜怒无常,脾气更是如同炮仗,一点就着,如果他发现孩子们偷听大人讲话,傅雷就下死劲将他们一顿毒打;与朋友玩牌输了,傅雷便怒而将牌一撒,责怪妻子朱梅馥不给他出主意。
1936年,朱梅馥与傅雷结婚的第四年,傅雷到了洛阳工作,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位美丽的青楼女子,他甚至给好友写信,称赞那位女子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对于丈夫的这个行为,朱梅馥选择了原谅。
后来或者是傅雷良心发现,他明白青楼女子只不过是自己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自己是离不开朱梅馥的,不久后便自行与那女子断了联系。
1939年,傅雷又结识了上海艺专的成家榴,成家榴是影星萧芳芳的小姨,长得十分漂亮,性格活泼,傅雷对她痴迷不已。
这次与往常不同,成家榴使傅雷爱的无法自拔。成家榴毕业后回到了家乡云南,她走后,傅雷变得颓废消沉,整日茶不思饭不想,只想见到成家榴。
更过分的是,他还不远万里奔赴云南去找成家榴,丝毫不顾及朱梅馥的感受。
傅雷那时视成家榴为“女神”,甚至大言不惭地对朱梅馥说:“没有她,就没有了工作的灵感和热情。”
从云南回来,朱梅馥就觉得丈夫变了一个人,无心工作,若有所思,甚至有些茶饭不思,后来朱梅馥意识到,应该是丈夫对成家榴思念成疾,于是朱梅馥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她给成家榴打了电话,一开口便是:“请你快来吧,你了来了,他才能写下去”。
之后因为有了成家榴陪在身边,傅雷的翻译事业达到了顶峰,可那也是朱梅馥最痛苦的时期。
他们关起房门弹钢琴,谈艺术,唱英文歌,而朱梅馥却在厨房一角,她心平气和地接纳成家榴,为他们下厨做饭,阻止孩子们用异样的眼神打量成,已然把成家榴当做家庭的一员。
朱梅馥看着丈夫和别的女人和和谐的画面,虽然心酸却也为丈夫开心。
朱梅馥的坦荡,这样超乎寻常的包容,连成家榴都为之震惊,她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愧于朱梅馥,在向好友张爱玲倾诉以后最终还是决定离开。
1966年,傅雷被打成了“右派”,他们夫妇被迫跪在地上,挨了四天三夜的批斗。这让傅雷怎么受得了,于是决心自s。而朱梅馥也与丈夫一同自缢。
“你走了,我也不苟活。”
正如朱梅馥在信中说的那样:“我们是终身伴侣,缺一不可的”。在她的心中,傅雷就是一切。
朱梅馥曾经对傅雷说过:“为了不使你孤单,你走的时候,我也一定要跟去。”
此刻,她实现了自己的诺言。为防踢倒凳子的声音吵醒邻居,他们还事先在地上铺了一床棉被……
连死去都是温柔的,朱梅馥的一生幸福与否,或许在她决定追随傅雷而去的那一刻,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据傅家保姆回忆,那天朱梅馥让她少买点菜,并让保姆早睡,神态也与平常一样平静,完全没有要自尽的预兆,次日买菜回来,却看见二人双双上吊自尽。
成家榴晚年时,遇到傅雷的儿子付聪时说:“其实我很爱你的爸爸,但是我不能对不起你的妈妈,我也做不到像你妈妈那样无私伟大,所以我不得不离开。”
爱到极致是放手,如果不能让自己喜欢的人幸福,那又有什么意义呢?爱的最高境界就是包容,而包容的程度也是因人而异的,所以如果爱了,可能就无惧风雨,怎样都是合理。
张爱玲所说的“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大概就是对朱梅馥一生的诠释吧。
爱人是一种能力,爱自己也是一门功课,所以爱人更要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