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面对毛主席的指示，他摆手道：换假眼的大洋留给三哥买烟抽。 1925年，湖南韶山冲。年满13岁的毛泽连蜷缩在灶台边，就着微弱的火光修补农具。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毛泽东带着农会成员紧急转移，毛泽连见状赶紧抓起火把冲出门，却不曾想却在拐角处与一队国民党清乡队迎面相撞。 "站住！毛润之的狗藏哪儿了？"清乡队长举枪喝问。 毛泽连的手心渗出冷汗，火把在风中剧烈摇晃。 电光石火间，他猛地踢翻身旁的水桶，冰碴四溅中高喊："三哥快走！" 趁着敌人分神的刹那，他转身冲向屋后竹林。 然而，黑暗中一根横生的荆棘刺入左眼，剧痛让他踉跄跌倒，火把脱手坠地。 "九弟！"毛泽东闻声折返，只见少年满脸是血，左眼眶插着半截荆棘。 地下党员李耿侯急忙撕下衣襟包扎，但伤口已溃烂化脓。 毛泽东攥紧少年颤抖的手："坚持住，明天就送你去长沙治伤。" 然而，这个承诺在白色恐怖下显得如此苍白——三天后，毛泽东被迫离开韶山，而毛泽连因无钱医治，只能用草木灰止血。 1927年，秋收起义失败后，韶山成为国民党重点清剿区，毛泽连拖着溃烂的左眼，扮作乞丐穿梭于山岭之间。 有一次在传递情报时，幸好及时躲避，才幸免被抓，躲在祠堂梁上的他，目睹了清乡队将农会会员吊在屋梁上毒打，当敌人用刺刀挑开遇难者衣襟寻找"毛"字刺青时，他死死咬住手背，任凭血水浸透衣襟。 "连伢子，跟我们一起走吧！"地下党员劝他撤离，他却摇头："我能用眼睛换情报。" 1949年10月1日的礼炮声中，毛泽连站在天安门城楼下，右眼蒙着白纱布。毛泽东在城楼上俯身寻找：“九弟！我在这里！”二十二载离散，兄弟俩的手在晨光中颤抖相握。 当毛泽东发现弟弟空洞的左眼眶时，喉头哽咽：“当年若接你去长沙......” 1949年11月，协和医院。 主治医生傅连暲的手术刀悬在半空，无影灯将毛泽连左眼眶照得雪亮，溃烂的伤口里爬满蛆虫。“感染已扩散到海绵窦。”他转头对护士长说，“准备乙醚全麻。” “使不得！”毛泽连突然抓住医生的白袍，“当年我在浏阳河被子弹擦过太阳穴，三哥也是用冷水给我擦头就醒了。”他右眼蒙着的纱布渗出血迹，声音却带着执拗，“给我打盘尼西林，钱留给前线的战士。” 傅连暲望着这个倔强的湘潭汉子，想起三个月前毛泽东在香山双清别墅的嘱托：“泽连眼睛要保住，他还要给乡亲们带路呢。” 其实，毛泽连的左眼伤已经引发了颅内感染，摘除眼球才是唯一生机。可是，得知换假眼要花三百大洋。 面对毛主席的指示，毛泽连却摆手：“留着钱给主席三哥买烟抽吧。”术后第七天，毛泽连的右眼视力恢复到0.3,右眼仅存的0.3视力成了他感知世界的全部。 某个飘雪的清晨，毛泽连摸到床头柜的玻璃罐。三百枚银元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他想起毛泽东那件灰呢大衣——开国大典前夜，主席执意要送他这件“压箱底”的衣裳御寒。“三哥的烟钱不能动。”他摸着大衣内袋里藏着的金星钢笔，那是主席用稿费买的礼物。 1949年12月8日，毛泽连执意要出院。他摸着医院走廊的瓷砖，听着北方口音的医嘱如听天书。“傅部长，我眼睛能看见灶膛的火了。"他拍着胸脯保证，"家里塘里有鱼，田里红薯也该收了。” 毛泽东得知后连夜赶到病房。两兄弟隔着纱布相视而笑，像极了1927年秋收起义前夜在文家市祠堂的促膝长谈。“泽连啊，”主席掏出怀表，“给你三个月假期，过完年必须回来复查。”他解下大衣披在弟弟肩上，“这件衣裳跟三哥有缘，穿着它就像我在身边。” 1975年，毛泽东病情恶化时，毛泽连托人捎去一包自家晒的红薯干："三哥尝尝，比北京蜜饯甜。"毛泽东握着干瘪的红薯干，对李敏说："这就是我们打江山的人。" 1991年，88岁的毛泽连执意要去北京。在毛主席纪念堂，他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半块烤红薯："三哥，这是用你教我的方法烤的。"工作人员要搀扶他，他摆摆手："我右眼还能看见，不用人扶。"在铜像前，他忽然跪倒在地，额头贴着冰凉的大理石："连伢子来迟了......" 1995年中秋，毛泽连躺在竹床上，听着收音机里《东方红》的旋律。当"毛泽东"三个字响起时，他浑浊的右眼突然泛起泪光。喃喃自语道："三哥，咱家的红薯该收了吧？"这句未竟的絮语，成了他与尘世的最后告别。 毛泽连的牛皮箱现存韶山毛泽东纪念馆，箱角磨损处露出当年装《湖南农运报告》的痕迹。箱盖上，毛泽东亲笔题写的"润发同志惠存"已褪色，却映照着一段血色传奇。2019年，毛岸平将父亲临终前口述的《九阿公回忆录》捐赠给档案馆，其中一页泛黄的纸片上，歪斜地写着： "三哥说，眼睛看不见，心要亮堂。我这一辈子，没给三哥丢脸。" 这对堂兄弟的故事，如同湘江畔的杜鹃，在历史的长夜里绽放出永不褪色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