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男朋友已领了结婚证，18 万彩礼也收入囊中，酒席钱同样拿到了，下周即将举行婚礼！然而，就在昨日，所有的美好瞬间停滞。我们坐在客厅中，商讨着婚礼的具体事宜，氛围原本温暖又愉悦。当我提及改口费与下车费时，我说期望有 9999 的改口费以及 8888 的下车费，觉得这些数字十分吉利，象征着我们的婚姻能够天长地久一帆风顺。 客厅吊灯的光晕里浮着细小尘埃，我的手还停在手机计算器页面，9999+8888=18887，这个数字在暮色里亮得刺眼。 "小满，这个钱..."阿远喉结动了动，攥着烟盒的手指骨节发白，"咱们之前不是说好就按普通流程走吗？" 窗外的蝉鸣突然尖锐起来。我盯着茶几上那张皱巴巴的婚礼流程表，大红烫金的"囍"字被阿远手心的汗渍晕开一角。上个月我们蹲在建材市场挑瓷砖时，他也是这样攥着报价单，后颈晒得通红，跟老板砍掉每平米八块钱。 "改口费哪能随便？"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浸了冰块的玻璃杯，"同事莉莉上个月结婚，改口费都是13140，我这还算少的呢。" 阿远猛地站起来，帆布工作服蹭过沙发发出沙沙声。他转身时带起一阵松木屑的味道，那是装修队里整天打磨家具沾染的气息。"你知不知道我爸把养老钱都填进酒席了？"他脖颈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上礼拜暴雨冲垮工地，三个工人受伤，医药费还是我从彩礼钱里挪的。" 婆婆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时，瓷碟边沿的糖霜正簌簌往下掉。她布满裂口的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小满，妈给你削了水蜜桃..."话没说完就被阿远打断："妈！您别总惯着她！" 老太太的手哆嗦了一下，桃汁顺着水果刀淌到虎口的茧子上。我忽然想起领证那天，她悄悄往我包里塞了个鼓鼓的红包，里面是二十张连号新钞，捆钱的红色纸条还印着"百年好合"。 夜风掀动窗帘，露出阳台角落里那个褪色的红木箱。上个月阿远喝醉了说过，那是他奶奶的嫁妆，六十年了锁扣还泛着铜光。此刻箱盖半开着，露出里面泛黄的账本——2018年4月，住院费6280；2019年9月，助学贷款还款3500；2021年2月，父亲心脏支架... 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莉莉发来新消息："伴娘服记得选香槟色！对了，你婆婆给准备三金了吗？我婆婆可是买了周大福传承系列..."锁屏照片里我们依偎在婚纱照拍摄现场，阿远穿着租来的西装，领口别着我亲手挑的银杏叶胸针。 婆婆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我身边，银镯子滑过腕骨发出细碎的响。她往我手里塞了个温热的荷包，粗布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却缠满了红线。"这是阿远他爸走那年..."她嗓子眼里像堵着棉絮，"留给儿媳妇的。" 荷包坠在掌心轻飘飘的，可那些密密麻麻的针脚突然重得让我抬不起手。窗外飘来楼下烧烤摊的烟火气，混着阿远身上熟悉的松香，让我想起第一次去他家的那个傍晚。夕阳把脚手架染成金色，他指着远处封顶的楼盘说："等接完这个工程，就能给你买钻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