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于凤至浑身插满了管子，她的女儿抱着她哽咽：能不能再等等。 1990年

1990年，于凤至浑身插满了管子，她的女儿抱着她哽咽：能不能再等等。 1990年初春的美国洛杉矶医院，消毒水味道弥漫的重症监护室里躺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 心电监护仪规律跳动的光点下，于凤至布满皱纹的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曾经东北最显赫家族的主母，此刻正用最后的力气攥着女儿的手，喉咙里挤出含混不清的"汉卿"二字。 远隔重洋的台北士林官邸，刚过完九十寿辰的张学良正对着案头泛黄的老照片发呆，照片里穿碎花旗袍的少女笑得温婉，那是他七十年前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 时间倒转回1916年的春天，奉天城张作霖大帅府张灯结彩，19岁的商贾之女于凤至端坐在贴着双喜字的闺房里，听着外头迎亲的唢呐声越来越近。 这门婚事是两家老爷子早年定下的娃娃亲，刚从德国军校回来的张学良梗着脖子不肯穿新郎官的马褂，被父亲拿马鞭抽得后背开花才不情不愿上了花轿。 新婚后第三天，张学良就借口军务繁忙搬去了营房，留下新婚妻子独守空房，但这位受过新式教育的少奶奶既不哭闹也不埋怨，默默把大帅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连最难伺候的五姨太都夸她"持家有道"。 可是，九一八事变的炮声却打破了表面的平静，1936年寒冬的西安华清池，裹着貂皮大氅的于凤至在五间厅外来回踱步，听着屋里丈夫与杨虎城激烈的争执声。 当侍卫慌慌张张跑来报告"副总司令把蒋委员长扣了"时，她立即吩咐管家把三个孩子送上开往天津的专列。 南京方面传来的消息一天比一天糟糕，这个向来端庄的她换上粗布衣裳，揣着私房钱开始在各个派系间奔走。 她先找到宋子文，用当年宋霭龄在奉天避难时欠下的人情做筹码；又联络阎锡山旧部，提醒他们别忘了中原大战时张学良的雪中送炭。 老蒋在南京摔碎第三个茶杯时，于凤至已经带着医生闯进了幽禁丈夫的奉化雪窦寺。 看着张学良从意气风发的少帅变成须发蓬乱的阶下囚，她强忍着没掉眼泪，转身就联系《大公报》记者曝光囚禁细节。 而她的这一举动也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了他们，戴笠亲自带人把她"请"出浙江地，。在去往上海的火车上，她摸到身上有个硬块，同行的德国大夫面色凝重地说需要立即手术。 1940年深秋的旧金山码头，于凤至裹紧羊毛披肩，把装着病理报告的牛皮纸袋塞进行李箱最底层。 临上船前，她特意绕道香港见了赵四小姐，两个女人在半岛酒店的咖啡厅坐了整下午。 侍应生记得穿素色旗袍的于夫人始终挺直腰板，把一沓美金推给哭成泪人的赵一荻："汉卿就托付给你了，这些钱留着打点看守。"她没说自己得的是乳腺癌，也没提医生说的五年存活率。 华尔街的股票交易所很快多了个穿旗袍的中国女人，她白天在证券公司学看K线图，晚上就着台灯给参议员写申诉信，把张学良早年存在花旗银行的二十万美金翻成了洛杉矶比弗利山庄的两栋别墅，却在1949年春天全部变卖换成金条—，她听说老蒋要派人暗杀丈夫。 当放出张学良皈依基督的消息时，她连夜给宋美龄写了八页长信，引用《圣经》经文劝对方"以仁慈待迷途羔羊"。 令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等来了竟是离婚协议，于凤至盯着"情缘难续"四个字看了整夜，第二天照常去教堂做礼拜。 牧师发现这位总是坐在最后一排的东方老太太，那天破天荒跟着唱诗班哼完了整首《奇异恩典》。 她把比弗利山庄的别墅过户到张学良名下，自己搬进了狭小的公寓，客厅墙上始终挂着1936年全家福，照片里穿飞行夹克的张学良正搂着穿阴丹士林布旗袍的她。 1990年3月的那个清晨，弥留之际的于凤至突然挣扎着要坐起来，枯瘦的手指在空中抓了两下，仿佛要握住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女儿闾瑛哭着把父亲的照片贴在她胸口时，心电监护仪上的波浪线已经拉成了笔直的横线。 三天后，张学良在台北收到个檀木盒子，里面除了遗嘱公证书，还有枚磨得发亮的铜钥匙，那是1916年奉天大帅府新房门锁的钥匙。 信息来源：于凤至情绝比弗利山下——吉林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 2018年2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