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曲靖,一大学生的银行账户莫名多出100万,他一分钱没花却被判无期,8年时间里父母5次申诉,才得以改判8年。
2009年11月24日,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的一纸判决书,宣告何鹏的刑期从无期徒刑改为八年零六个月。此时,何鹏已在监狱服刑整整八年零五个月,这意味着他只需再等一个月,就能重获自由。 何鹏的父亲何见贵拿着判决书,手都在颤抖。这一天,他和妻子等了太久太久。自2002年儿子被判无期徒刑那天起,这对朴实的农民夫妇就开始了漫长的申诉之路。八年间,他们辗转于各级法院、检察院,递交了整整五次申诉材料,只为儿子能早日回家。 命运的转机出现在2007年,广东一名叫许霆的青年同样因利用银行ATM机故障取款而被判无期徒刑。许霆取走17万元并连夜逃跑,而何鹏虽然取了42万,却没有跑路,还把钱全部归还了银行。在何见贵夫妇看来,儿子的行为比许霆轻,理应得到更轻的处罚。 "许霆案件要重审了!"2008年初,这个消息像一剂强心针,让何见贵夫妇看到了希望。六十岁的何见贵为了及时了解案情进展,买了台电脑学会了上网。当他得知许霆案要在广州重审时,夫妻俩不顾千里迢迢,从云南赶往广州,只为亲耳听到法庭宣判。 "很想听到最后判决如下那几个字,法槌快要落下的那一刻,我真的十分激动!"何见贵回忆道。当法官宣布许霆改判五年有期徒刑时,这对夫妇激动得抱在一起。他们坚信,儿子很快也能获得同样的结果。 然而,现实并非想象中那么顺利。云南当地法学教授告诉他们:"法院必须以正式出台的法律为准,判例只能作为参考。在法律没有修改前,许霆案件属于特例特判,它的判决很难适用于7年前。" 狱中的何鹏得知许霆改判的消息后,情绪变得难以平静。"我怎么这么倒霉?"他不止一次地问自己。作为一名警校的学生,他比谁都明白自己犯了错,但同样的错误,为何要承受比别人更重的惩罚? 何家的申诉终于在2008年4月10日被云南省高级法院受理,并上报至最高人民法院。经过漫长的一年半等待,何鹏案终于等来了改判,虽然八年零六个月的刑期比许霆的五年重了不少,但对于已经绝望的何家来说,这已是莫大的安慰。 2001年3月2日,云南警校学生何鹏如往常一样,拿着自己的银行卡来到学校附近的农业银行ATM机查询余额。他只是想看看自己还剩多少生活费,却被眼前的数字惊呆了——六个零,整整一百万元! "是我眼花了吗?"何鹏连续搓了几下眼睛,又换了一台ATM机查询,结果还是一样。几天前账户里明明只有几百块钱,怎么突然多出了这么多?何鹏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知道这笔钱不可能是家里人打来的。 何鹏来自云南曲靖陆良县的一个普通农村家庭,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两个姐姐在外打工,都是普通的底层上班族。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试探性地提到生活费的事,父母只说会再给他寄一点钱过去,证实了这笔巨款与家人无关。 他隐约猜到这应该是银行系统出了故障,甚至考虑过去报警,但一想到自己可能真的能拿到这笔钱,心里便难以平静。在学校纠结了半天后,何鹏终于鼓起勇气,再次来到ATM机前,输入密码,按下"取款"按钮。 当第一张百元大钞被机器顺利吐出时,何鹏的手心冒出了汗。他知道这样做不对,但眼前的诱惑太大了,这对一个未涉世事的大学生来说,几乎是不可抗拒的。这一次,他一口气取了4400元现金,装进书包悄悄回到学校,整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接下来的几天里,何鹏前前后后通过ATM机取出了429,700元现金。看着塑料袋里红灿灿的钞票,他既兴奋又恐惧,不敢随便花,怕被人问起钱的来源,也担心哪天有人找他要账。 最终,何鹏决定把钱带回老家。他的父母看到儿子带回这么多钱,简直惊呆了。母亲在得知这些钱的来源后,担心被人偷走,深夜在家后院的猪圈下挖了个坑,把钱全部埋了起来。 "就和在路上捡到钱一样,没人会像圣人一样看到钱不会拾,是人都会有私心的。"何鹏的母亲这样解释道。在这对没什么文化的农民眼里,事情很简单:没人来找,钱就是他们的;有人来找,再把钱还回去,并不算犯法,最多是有失社会公德。 他们没想到的是,银行很快发现了异常,顺藤摸瓜找到了何鹏家。2001年3月5日,正在上课的何鹏被警察带走,以涉嫌恶意透支罪名逮捕。何家立即将钱一分不少地归还给了银行,本以为事情就此了结。 但是,3月12日暂获自由的何鹏,在2002年7月又被以"盗窃罪"正式起诉。云南省曲靖市中级人民法院认为,何鹏虽然是在银行计算机系统出现故障的情况下取钱,但他有非法占有的主观故意,构成盗窃罪,最终判处他无期徒刑。 这个判决如同晴天霹雳,击垮了何鹏和他的家人。那笔原本埋在猪圈下的钱,最终埋葬的是何鹏的大好青春和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