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的梅雨季格外漫长,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至今仍黏在记忆里。当心电图变成刺耳的长鸣,32岁的我攥着爱人逐渐发凉的手,突然发现人生的坐标轰然崩塌。9岁的儿子蜷缩在病房角落,校服上还沾着晨跑时摔的泥印,懵懂的眼睛里蓄满恐惧——从此我们成了彼此唯一的依靠。 日子像被拧干的毛巾,挤不出半分柔软。白天在车间拧螺丝,午休时间还要骑着二八自行车给儿子送午饭;深夜挑灯批改作业,作业本上的油渍和钢笔水晕染成生活的注脚。有次儿子发烧到40度,我背着他狂奔三公里去医院,雨幕中他滚烫的呼吸喷在颈间,让我想起曾经爱人揽着我们说"别怕"的温度。 大概过了两年,媒婆踏破门槛。有位带着女儿的中学教师,待人温和,总说能帮我分担。可当他试图牵儿子的手,孩子突然甩开跑开,躲在衣柜里哭得肩膀发颤。我摸着衣柜里爱人留下的旧衬衫,终于明白有些空缺,不是谁都能填补。 如今儿子已经成家立业,抱着小孙女来探望时,鬓角也生出了白发。我们坐在老房子的葡萄架下,看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当年爱人亲手栽的葡萄藤爬满了整个院落,熟透的果实坠在叶间,像一串串被岁月酿甜的心事。那些咬牙扛过的长夜,终究在时光里沉淀成了守护彼此的铠甲。
1998年的梅雨季格外漫长,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至今仍黏在记忆里。当心电图变成刺耳
风景如画看社会
2025-04-20 09:4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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