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农民家的孩子,从小就不听话,总和他爹对着干。他爹让他去私塾上学,私塾先生让他给天地君亲师磕头,他却问君是啥东西,为啥要磕?
老师让他站起来背书,他说坐着背你也听得见,为啥要我站起来?老师气坏了,追着他打,他就跑,躲到树林里藏起来。后来干脆不念了,回家挑大粪,挑大粪时还看《水浒传》,他爹一看大怒,要揍他,他跑到池塘边威胁他爹,说再打他就跳下去,断了他家的香火!他爹没办法,只好算了。
他爹是个富农,卖粮食、放贷款,挺有钱的,就让他去城里收米钱。他到城里一看,到处都是饿肚子的人,心一软,就把收米的凭据都烧了,空着手回家,被他爹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爹嫌他晚上点灯看小说浪费钱,唠叨个不停,他说行了行了,别啰嗦了,我走还不行吗?于是挑起扁担,带上两个箩筐,去读了一个现代小学。
别人他这个年纪都读高中了,他才刚开始读小学。读了两年,就差点和校长打起来。因为他天天看小说,把《三国演义》当真事,校长说诸葛亮不会借东风,他大怒,要写举报信把校长换掉。
他文章写得好,但自然科学和外语一塌糊涂。他天天读梁启超的文章,读得热血沸腾,还模仿梁启超的文风写大字报。但学校里保守的人太多,总是诋毁追求革新的人。他一气之下,拿起剪刀把自己的辫子剪了,还把那些讨厌的同学的辫子也剪了个精光。
后来他去了城里当兵,结果没几天皇帝就退位了,他没事干,只好退伍。天天去图书馆看书,看着世界地图发呆,吃着煎饼卷辣椒读书看报,住在一个破旅馆里。要么躲在厕所看兵痞打架,要么爬到城楼上看军械库起火,看得津津有味。
后来没钱了,只能到处考试,考警察、考护士、考肥皂制造,考了一堆录取通知书,都没去。最后考了师范,才勉强去读了,说要教育救国。进了师范也不消停,搞什么交友会,认识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朋友,没事就谈论国家大事。放在现在,就是键盘侠常委会。他还和一个朋友,一分钱不带,穷游全省,竟然没饿死。
最神奇的是,那时候天下大乱,有一回一群军阀溃兵攻城,他一个学生竟然带着几个同学玩了一出空城计,就凭一张嘴,缴了一支部队的械。
他发现自己不打枪,却有军事天赋,于是天天研究中国地形图。在师范读书时,他认识了一个名震天下的老师,这个老师很怪,天天洗冷水澡。他也跟着学,天天去老师家混,讨论天下大事,就这样认识了老师的女儿,俩人开始谈恋爱。
后来,他跟着老师去了全国最高的学府,做了个图书管理员,每个月四块大洋,给那些民国大师开门关门。在那里,他成了小名人,遇到了不少历史名人,加入了“少年中国会”,学到了一种新学问,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后来,老师因为大冬天洗冷水澡得了肺病死了,他和女朋友一起回家乡,开始做那件伟大的事业。做这个事业需要钱,一些兄弟还要出国求学,他们没钱。于是他就去找一位大人物借钱,那位大人物一见他,就赞叹他“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当即慷慨解囊,替他筹了几万大洋。虽然后来他们成了敌人。
他拿着这笔钱,从小学校长干起,一路干到国民党中央委员、代理宣传部长。后来国民党忘恩负义,搞大清洗大屠杀,千千万万的人都死了,软弱的大哥退位了,群龙无首。他不服气,转身杀入农村,唤起工农千千万,霹雳一声暴动。他不把莫斯科的指示当宝贝,他有自己的方法论。他把几百人的残兵败将带进山里,再走出来时,就变成了十万雄师。
那些人夺走他的权力,抢走他的成果,糟蹋他的努力,他气得发牢骚、拍桌子,但每次都能服从组织的决定。每当那些人把他的成就糟蹋完了,实在没办法,就只能请他出来。神奇的是,每次他都能挽狂澜于既倒,逆天改命。他把星星之火,烧成了燎原之势。有人说他没啥了不起,不就靠《三国演义》和《三十六计》打仗吗?他说谢谢,《三十六计》他都没看完。
他曾带着衣衫褴褛的几万人,躲过了无数的围追堵截和武力剿杀,翻过了茫茫无边的荒原和雪山,就像摩西出埃及一样,不但留下了火种,还把火烧得更旺。
他意志坚定,手段灵活,慢慢地,真的就改变了国家的命运,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他常说一句话:老子没什么了不起,了不起的是人民。帝王将相都是骗人的谎言,创造历史的是你们自己。
几十年后,他成功了,让梁启超梦寐以求的少年中国成为了现实。这个中国,再也不怕列强,再也不做奴隶。第一天就敢揍长江里的英国佬,过几年就敢揍天下第一的美国佬,连美国佬都得低头服气,在打不赢的停战协议上签字。他扫除了他童年最恨的那些东西,让中国再也没有贩毒、嫖娼、地主、压迫、君权、父权和奴役。他开工厂、办学校、消灭文盲,让女性堂堂正正做人,成为半边天。他让每一个人都做自己的主人,让每一个人都不必向权贵低头。除了最后一件事,其他时候他就像现代网络爽文中的主角,想做的事,就一定能做到。
现在,我们很多人不喜欢他,私下里骂他、吐槽他、不理解他。但其实不由自主都成了他的学生。我们开口闭口,经常都在引用他的话;我们做事情,经常在模仿他的手段;我们看世界,经常采用他的理论和分析方法。在这个世界,他的声音永远不会消逝。当我们迷茫痛苦的时候,翻开他留下的笔记本,总能找到曙光和出路。
他成功之后,总是想起那位雪中送炭借钱给他的大人物,于是年年用自己的稿费给那位大人物还钱。有一年除夕,他让警卫提了一只鸡送给那位大人物,大人物一看哈哈大笑,秒懂。
原来这是个典故。当年曹操见乔玄,让乔玄给自己看相,乔玄说你这厮一定会有出息,可惜我年纪大了,看不到了。将来发达了,一定要带着肥鸡美酒到我坟头看我,不然的话,老夫诅咒你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