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式构建出理想中的家庭模样,也在这样的一个瞬间里。
通话未挂断,听得见乡音吵闹,年味儿总在最淡的时候又最浓烈,他忽然在二十多岁的末尾里懂得什么叫眷恋。
红纸铺开被柔灯映射,翻领的中式夹袄她刚给他展示过,好乖。
一切都在向好,朝气蓬勃,他回过神来,听见通话里稚气童声问他,“小舅舅,你几时回来?”
“就快咯。”
他知道她竖起耳朵听着却不言语,因为看见她托起灯笼的下沿,却侧头瞧着这边,声音过了一阵儿远远地传来,“乖乖给他挂掉,你小舅舅惹我生气。”
“小舅舅记得给我买兔儿糖!”
电话放在桌头没挂,乖乖铁定够不着,他乐得把红包又厚了几寸,兔儿糖也必须要买。
“小舅舅给你红包更厚些,你告诉小舅妈别生我气。”
“乖乖不许听,”声音稍迟些又从屋头传来,“我要贴春联你不许说话。”
“好。”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