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去柬埔寨时进过金边一家大赌场,门口商务车迎来送往的贵客都是汉语使用者,在里头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一位拎着迪奥贵妃包、脖子上系着丝巾的中年女士,她一个人来来回回游走在一排某家乐机器前随机的摁动,不在乎数字也不在乎输赢似的,服务员殷勤的跟着她给她奉上茶水——我这种输掉二百刀就吓得跑路走人的不会有这种待遇。我对她印象很深是因为当时我完全搞不懂她这样做的乐趣是什么,也许这就是百无聊赖,也许这就是空洞。
在柬埔寨招待我们的是一位当地华人,老爷子说那些在赌场『玩的大的』很可能是大陆潜藏的贪污在逃犯,他提到自己听说某国企在逃巨贪在金边玩的几乎倾家荡产。另一个倾家荡产的是老爷子的独子,这个儿子本来做小生意,在一次『被带进去玩』之后赌瘾一发不可收拾,最终欠下巨债,在被威胁要用一只手臂还债的前夕,老爷子打通关节,把儿子和一本可能来源成谜的护照送回大陆,起码儿子不会失去胳膊,胳膊比钱重要。
我和他见面时,这位已经六十多岁的老爷子和他的太太、儿媳做小生意,依然没有还清儿子的债务,我告诉他我觉得当地有种方便面很好吃,在我回国时,他给我带了一包方便面,说是柬埔寨最贵最好的。那包面回国后我过了好久才吃掉。这位老先生是湖北黄陂人,入籍柬埔寨已有二十年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