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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评荐 】《流浪者之歌》(1988)
埃米尔·库斯图里卡导演的又一部南斯拉夫魔幻现实主义史诗,关于吉普赛人的忧伤命运,癫狂、荒诞又悲凉,摄影极美,获评《电影手册》年度十佳。 佳片奇遇季
这是一曲关于纯真少年堕落、醒悟与复仇的哀歌,从幸运发迹到荣归故里,转瞬之间又变得一无所有。
片中男主角所在的是一个自带“特异功能基因”的家族(男主贝汉隔空移动罐头/刀叉的能力也有老塔[潜行者]的影子),却几乎人人不可避免地沦落,抑或遭受上帝的惩罚,而贩卖人口的流动团伙与失母缺父的宿命轮回,又似【对吉普赛人流浪无家酸怅历史的隐喻】。
虽有几许南斯拉夫版《美国往事》或《教父》的意味(个人财富/权势之梦的实现与物是人非后的幻灭),但更多地方契如【费里尼附体】,一如河水里的盛大祭礼、跳过自己影子的古怪尝试、随大钟吊着忽上忽下的贝汉、雷雨夜中悬吊半空的房屋,还有那段超现实梦境(抛接红毛线球的外婆-米兰大教堂[背景实物与微缩模型皆有]-锈蚀的单个加油机-燃火的家宅)。
飘飞的婚纱 & 浮空的母亲/新娘,也奇幻得恰到好处,既像予人莫大慰藉的神迹,又恍若【夏加尔的画作再临】。此外,影片中常常出现亮暗交替的变动光影(尤其是贝汉在流动帮派处露营暂居的时候),忽明忽灭的光线,仿佛也在昭示着主人公命运的大起大落,或曰变动不宁的不详未来。
那场贝汉眼见妹妹被推走却无能为力阻止、焦糖苹果翻倒散落一地的痛心戏,让我兀自忆及李沧东的《薄荷糖》(洒落一地并被踩踏的薄荷糖),如此无奈悲愤,如泣如诉。
另一段令我潸然泪下的场景:贝汉的儿子在车内流着泪对父亲说:“爸爸,我生你的气了。” ——“为什么?” ——“你不会回来的,也不会买手风琴给我。”儿子默默目送贝汉远去,果然一语成谶,此即为永别。
藏在纸箱中的人,火鸡(甚或弥留之际看到的火鸡“天使”),都是多次复现的、极有库斯图里卡风格的意象。全片的音乐也至为动人,悠扬而凄婉的手风琴声与戏谑又悲凉的故事相得益彰。(8.5/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