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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音乐人的盼望和困惑,存在真正的“解决之道”吗?

01阿熙来到网易云音乐的星辰集词曲创作营,目的和很多同行者不大一样。在这样一个汇聚了年轻音乐人和专业导师的活动中,年轻学

01阿熙来到网易云音乐的星辰集词曲创作营,目的和很多同行者不大一样。在这样一个汇聚了年轻音乐人和专业导师的活动中,年轻学员大多抱着学习、成长的想法,阿熙则觉得自己的歌词“别人老觉得我不好,但我觉得挺好”,这次来是“需要一个权威人士的认可”。最终,在歌词课上,创作过《隐形的翅膀》《小酒窝》等经典曲目的王雅君称赞了他的歌词有温暖的部分、也有有力量的部分,阿熙觉得,“我得到了我想要的话。”

图为星辰集词曲创作营导师王雅君在为学员上课

从音乐上来看,阿熙和成名于世纪初台湾流行乐坛的王雅君,几乎毫无关联。阿熙的音乐涵养来自 Lil Peep、万青,但他又不固定于说唱、民谣或摇滚的形式。在网易云音乐上,他叫“30 年前,50 年后”,粉丝则简称他为 3050。3050 最热门的曲目《精卫》是电子摇滚风格,用 emo 感和穿透力十足的声音,阿熙有时伤吟着“你与我/先谈养心殿/后拜瀑淋身/闲暇闻几页/臭读几篇书/也罢/至填没在大海”,有时高呼着“但是呢我心中的意义,难道我身上贴着过去?可是呢我心中的海,填满不回来”。

发布不到一年,在网易云音乐的这首歌下,已经有 8000 多条评论。一条高赞评论这么说:

“你用理性去看,这词毫无艺术感和美感。但你用感性去解读,便会看出这就是情绪汹涌之时的歇斯底里与悲哀无奈,只需要嘶吼与呐喊。”

阿熙喜欢自称“野蛮人”,这不仅指他做音乐的方式,也指他的整个生活。十六七岁,阿熙拿着学费退学跑了,从此过上了“流浪”的“烂仔”生活。他从云南跑到江苏、安徽,跟人开过家庭录音室,还在山上学做过茶壶。他常租住在几百块一个月的房子里,只有床和插线板,更惨的时候,甚至要露宿公园或者大楼顶层的楼道。

但音乐一直是他的热情所在。最开始,他从网上下载别人的伴奏,自己随着性子填进词曲。通过网络,他也认识了不少做音乐的朋友,有真心的,也有利用他的。他曾被人骗到一个棚户区所谓的工作室里,卷帘门一打开,就让他坐在那里听伴奏、当代笔写歌词的枪手。到了 19 年,他想,别人发这个能挣到钱,我自己岂不能赚到更多?他把做好的歌上传到平台,当然带来了一些听众和反馈,可生活并没有太多改变。

2020 和 2021 年,3050 又制作发布了两张专辑。直到 2022 年 6 月,阿熙还在外漂泊,当时他和朋友在河南农村租了一个院子,摊一个人头上月租 200 块。几个人养了只小猫,轮流使用唯一的小电风扇,用透明胶布裹起没有支架的麦克风,继续做音乐。七八月份,他回到家乡昆明,在一个偏僻的小区租了间房子,想着离家近一些,待几个月再出去。突然,他发现自己的音乐在网易云音乐上火了——流量分成每天都有上千块打到他的账户,他的粉丝也从 1000 左右上涨到数万。

图为“3050”的网易音乐人主页

阿熙感觉“世界都陌生了”。他产生了很多遐想,但随着时间心情逐渐平淡;连照片都不曾上传过的他也没想好,怎么通过演出之类让自己变成个更立体的音乐人形象,“一个人待久了,有点怕光,做这些就需要心理建设,我到现在还没有建设起来。”年底,在网易云音乐的邀请下,他又参加了星辰集词曲创作营的活动,“像是野蛮人进城一样”。他对遇到的学员导师并不全然认同,但他也清楚,他的音乐,好像真的能被带到更多人的耳朵里了。

这就是音乐行业只属于这个时代的魔幻。这也是音乐行业只属于这个时代的现实。

02一个无需多说的趋势是,随着制作端技术和经济壁垒的降低,和分发互动端的互联网化,原创音乐变得越来越分众和私人。如果说当下的原创音乐人在创作上有什么共性,那可能就是“没有共性”。从参加这次网易云音乐星辰集活动的年轻学员中,我们便能窥见一二——

图为星辰集词曲创作营导师陈耀川在为学员上课

马马鱼子原来是位戏剧演员,疫情期间,演出大规模取消,待业在家的她便和本来就是音乐人的男朋友一起做音乐。她喜欢的是 Lana Del Rey、Billie Eilish 这样当代感强烈的美国女歌手,随意哼唱出的旋律、当日记记下的歌词,都兼有古灵精怪、忧伤而甜蜜的质感。她的创作灵感多来自日常观察的一些小事:看见一只小鸟死在路边,马马鱼子便开始畅想它来自哪里、如何死去,而在这首《鸟死它乡》的网易云音乐评论下,一条让她感到有趣的这样写道:

“好像进到东京熙攘街道旁的一个丛林 是初夏干干的泥土地 空气是日剧和电影偏淡紫色的滤镜 傍晚 6:45 分左右 天空也傍晚的紫色和一些黄色相间的 一个看起来很瘦弱的少女在奔跑 和我擦肩而过”

Gill 吉尔则是四川大凉山的彝族。尽管他大学学的是通俗音乐表演,现在也在成都生活,但他说,他的所有创作都来自十七八岁离开家乡之前的回忆。使用彝语和彝族音乐的元素,他歌唱着亲人、初恋和漫山的花儿。事实证明,这种民族性的音乐能唤起的是更广泛的情感共鸣:在音乐平台,彝族、藏族、汉族人都留下感性的评论;在短视频平台,它们更是获得了不俗的播放量,常被用户用于搭配风景唤起的思乡之情。

至于阿熙的音乐,则“受益”于“流浪”。他说,人在落魄的时候,无论是一个环卫工人阿姨,还是一个开豪车的亿万富翁,都不会在意你的看法,所以会当着你的面说他们想说的任何话。世界如此直观地显露在他的面前,在他看来,这放大了他的“音乐瞳孔”。

然而,这三位在创作本身之外,又有不少共性。他们能崭露头角都有赖于网络音乐平台对原创音乐的分发和推广——马马鱼子说,正是《鸟死它乡》在网易云音乐的“石头计划”上入围前  20,甚至借此得到荒井十一的认同,让她收获了做音乐途中的动力之一——也都面临一些相似的困境。

譬如,年轻音乐人的成长虽然涵养、路径日益多样,但这也意味着,他们往往不具备完善的编曲制作能力。阿熙为 3050 寻找的伴奏起初是零散购买,后来则是朋友介绍,专与一位俄罗斯音乐人合作,他也不清楚再下一步该怎么制作;马马鱼子则是由男朋友担任制作人,但她也希望,自己能更好地进行编曲和旋律创作。吉尔则是长期与一位彝族制作人合作,他担心的是,这样下去,做出的歌会听感太类似、失去新意。

另外的困扰则是演出。尽管都是类似“卧室音乐人”的状态,但马马鱼子和阿熙对线下演出不无渴望,只是缺乏机会和渠道;而线下经验更丰富的吉尔,虽然在成都有熟悉的乐手朋友,但真要支持起陪他一起全国巡演的愿望,找到时间各方面都合适的人选也是难上加难。

图为本届星辰集词曲创作营部分学员交流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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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月中旬,由网易云音乐与中国数字音乐基地联合发起的第四季“星辰集词曲创作营”,便是网易云音乐除了音乐分发和社区营造之外,助力原创音乐的又一尝试。参加训练营的 15 名学员,均已拥有一定创作基础,甚至是带着作品前来。然而,更专业的导师,更丰富的同侪交流机会,无疑能帮助在音乐旅程不同阶段的他们再上一层楼。

作为本次创作营的导师之一,作曲家、制作人秦四风也分享了他对年轻原创音乐人的看法。在他看来,相比于自己年轻时,这些学员无疑拥有更宽广的音乐视野、更丰富的创作手段。然而,他们有时太专注于繁复的声音设计,会失去词曲本身的力量;也会过多表达有关梦境、理想的内容,文本上不够写实,从而失去时代感和力量感。

图为秦四风在星辰集词曲创作营

不过,他同样认为,年轻人的不足、困惑并不是真正的“问题”。就像他自己喜欢花时间去雕琢音乐一样,这些因素也能被转化成他们的创作动力,或者“突然间的觉醒”。

其实,对学员而言也是如此——在埋头苦干的路上,他们所需要的,有时就是一次机会,一点时间,一句来自同伴的鼓励,一些来自前辈的宽慰。吉尔就说,他目前陷入了创作瓶颈,在成都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写出新歌;旧歌积压了不少,但因手头没钱,也没法录音制作出来。在这样的现实窘境下,他时常陷入困顿和自我怀疑的情绪。

而在星辰集的课堂上,让他最有启发的并非直接的创作指导,而是导师们的人生经历分享。看到每个成功的音乐人,都走过一段黑暗的日子,都要依靠技巧摆脱最初的灵感依赖,他从中汲取到了力量。在和别的学员交流过程中,他则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民族音乐和说唱、电子风格结合在一起,竟然也能碰撞出火花。

图为本届星辰集词曲创作营部分学员交流合影

显然,一周的学习和创作时间,不一定能为年轻学员们解决所有困扰,但却能帮助他们看到一些问题的可能解法。曾创作出《忘情水》等经典作品的导师陈耀川在采访中提到过,导师存在的作用是告诉学员创作中的“大局观”是什么,“哪些是必要的,哪些是需要去除的”,让学员们少走弯路。这和他参与多届星辰集词曲创作营指导以来所强调的如出一辙:音乐创作中,比创造、生产更重要而艰难的,是取舍。

很多学员也表示对陈耀川老师关于“架构”的理论印象深刻,在既定的“框架”内创作出好听的旋律非常重要。音乐之外,陈耀川也把自己从业多年的经验历程和学员们真诚分享,希望学员有多方面的收获。

而马马鱼子在秦四风的编曲课上,学习到了副旋律的重要性,也从秦四风“相比于音色、更注重音符”的编曲思路里颇受启发。阿熙则认识了王兀,尽管二人年龄、曲风都有差异,对待音乐的经历和态度却很相似,让阿熙有“寒天冻地取暖者”的知音之感。

而在最终的结营仪式上,学员们更是分组展示了这一周创作的作品。过往三季星辰集词曲创作营中,不乏陈志杰创作、颜人中演绎的《晚安》这样 30 多万评论的热门单曲;同样,对于这一季的学员,入选、参加星辰集词曲创作营是他们创作生涯的一个“验收”节点,但也会是新的起点——克服了自身阻碍,得到了行业帮扶,这些有才华的音乐人将会真正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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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旬
栗旬
2023-02-13 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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