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爱德华·萨义德在1979年写作的《从其受害者立场看犹太复国主义》一文,彼时已

尔岚看过去 2024-10-15 12:08:32

重温爱德华·萨义德在1979年写作的《从其受害者立场看犹太复国主义》一文,彼时已经把道理讲尽,四十五年后的今天,虽然巴以问题的最终解决依然遥遥无期,欣慰的是,全世界越来越多的人,特别是欧美年轻一代不再会被以色列欺骗

◆对于巴勒斯坦的阿拉伯人来说,他经历和查证了犹太复国主义对付他和他的土地的程序,他的困境虽然复杂,最终仍然是有头绪的。他知道回归法允许一个犹太人直接进入以色列却以同样手段防止一个阿拉伯人返回他的故乡;他也知道以色列人的袭击造成数以千计的平民丧生,用的全部都是人们能够接受的反恐借口,但事实上,那是因为巴勒斯坦人作为一个种族,已经成为顽固的、本质上动机不明的恐怖主义的同义语;他还意识到,在一个也许他不足以掌握的智识演绎过程中,他受到侵犯人性这件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变身为对几乎要将他彻底摧毁的思想体系的赞美。种族主义是一个过于模糊的说法:犹太复国主义就是犹太复国主义。这句同义赘述在阿拉伯巴勒斯坦人听来和在犹太人听来形式一字不差,但背后的含义判若云泥。

◇……批评的任务,或用另一种话说,批评意识的作用,是必须能够作出区分,找出差别,可惜在目前情况下没有人这么做。以批评方式写作巴勒斯坦的犹太复国主义,其实从来都不意味、现今也不意味,成为反犹的存在;反之亦然,为巴勒斯坦人权利和自决的抗争,不意味支持沙特王室,也不意味支持过时的、带压迫性质的大部分阿拉伯国家的政治结构。

◆这些信条还在其他方面得到强化,我认为其中某些方面对犹太复国主义在巴勒斯坦的实践和想象产生了直接影响。在假想的开化民族之于愚昧民族的诸多法理上的区别中,对土地的态度可谓一端,未开化民族被认为不具备那种对土地近乎礼赞的态度。据信,一个文明人是能够耕作土地的,因为耕作土地对他有意义;他在土地上培养出相应有用的技能和手艺,他在土地上创造、建设、完成目标。而对于一个未开化的民族,土地要么种植得很差(按照西方标准未能有效利用土地),要么干脆任其撂荒。以这一连串观念衡量,几百年来生活在美洲、非洲和亚洲地域的整个原住民社会群体冷不防被否定了生活在那里的权利,现代欧洲殖民主义对这些土地展开了大量的强征强占,包括各种赎买土地的计划,重新安置原住民,用文明开示他们,驯化他们的野蛮习惯,把他们转变成为欧洲人统治下有用的人。亚洲、非洲和美洲的土地静静躺在那里让欧洲人去开发利用,因为只有欧洲才了解土地价值,原住民是不具备这种能力的。十九世纪末,约瑟夫·康拉德在《黑暗之心》中戏剧化地展现了这套思想体系,并使其有力地包含在库尔茨这个人物形象中,这个人对地球上“黑暗地带”的殖民梦是由“整个欧洲”塑造的。但康拉德在此凭借的,的确也是犹太复国主义者凭借的,是罗伯特·诺克斯(Robert Knox)在《人类种族》(The Races of Man)一书中阐述的思想体系,在这套体系中,人类被分为白色而高等的(生产者)和暗色的、劣等的消耗者。与此类似的,是约翰·韦斯特菜克(John Westlake),以及在他之前的埃玛·德·瓦台尔(Emer de Vattel),他们将世界领土分为空地(虽然这些土地上有游牧民族和社会组织类型较低的人群居住)和文明领地——前者被“重新分类”为可以随时接管的领土,理由是高等文明有权使用这些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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