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绍昆先生在讲座中举了一个“耳鸣”的病例
临床中，患者的疾病或主诉，中医师不要轻易答应会“治好”或“治不好”，尤其西医明确诊断的疾病，比如高血压，患者问你，医生，你的药能把我的血压降下来吗？能让我停西药吗？这时医生不能回答：会降下来的。因为严格来说，中医没有治疗高血压的药，高血压就不是中医诊断，自然我们也不会以此为靶点去用药。那为什么有些高血压患者，血压忽高忽低，吃了中药以后平稳了呢？其实治好的不是高血压，而是方证，是整体调整了状态。
老年男性，右侧耳鸣、听力减退三年，娄老说你这个年龄，老年退行性的耳鸣耳聋，很难治的。这位患者是他的中学同学，说话也就不大客气，说你们医生就这样吗，碰到难治的就不治了？娄老也不生气，解释道：不是不治了，我要看看能不能在你身上找到治疗“目标”，如果能找到，也许可以治。患者说，那你就找找看嘛！口苦口臭、大便秘结、小便黄，两侧胸胁苦满（腹诊），心下硬，腹肌紧张，典型的大柴胡汤证。娄老说你的“证”我找到了，但是不是就能治好你的耳鸣，你吃吃看，我不做预判。患者表示听不懂，吃了再说。结果一周耳鸣大减，听力明显恢复，患者打电话夸赞娄老善治耳鸣，娄老说你不要这样讲，中药治疗老年退行性耳鸣效果是不好的，你这个是特殊的，有证可治的。又治了2周，患者因药苦难喝而放弃，随访5年，未再复发！后来每年的同学会，患者都给娄老宣传，娄老说我治耳鸣多数是失败的，你是方证对应的特例，千万不要给我宣传！
娄老引用陆渊雷的话“中医不能识病却能治病”，中医治疗的目标不是西医的疾病，因为我们几千年来认识的对象是“证”，方与证相应，寻找背后的病机，在治证的过程中，也许“病”也迎刃而解。所以我现在写个人简介时只写症状，我确实不知道能不能看“病”，但如果你有这些症状，我会尽力寻找到背后的病机，可能会有药方来改善它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