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猫妖。
陆简之说我有九条命,要我救他快要病死的青梅竹马。
我不愿意,他就把我绑到了他青梅竹马的病床边:“晚晚你必须救,这由不得你!”
病房里,道士看出我只有两条命了。
陆简之却不相信说我最会骗人了。
他把我一条命给了他的青梅竹马。
我拖着重伤的身体和他离了婚。
后来,他低下了他天鹅般高贵的头颅,跪在地上求我原谅。
1
陆简之说公司有事,就把我一个孕妇丢在了路边。
让我在雷雨天自己回家。
雨噼里啪啦的打在我身上,我挣扎着要起来躲避,但腹部传来的剧痛让我动弹不得。
心底的那股酸涩的情绪怎么也压不住,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混着雨水爬满脸庞。
我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拨通最上面的电话。
肚子越来越痛,我语气带着哽咽艰难的开口:“简之,我肚子好痛……”
陆简之像是听不见我虚弱的声音一样,语气柔和却绝对残忍的安慰道:“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就不会痛了。”
又是这份不走心的关心。
我心中闷痛,就像憋着一股气一样,非要他来:“你快来接我……我肚子真的很疼……”
“不是说让吴叔接你回去吗?我现在要去公司,没空来接你。”陆简之不耐烦地说。
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
我望着黑屏的手机,心里的期望在渐渐地死去。
用尽最后的力气我发出去一句话:【陆简之,你真的在公司吗?】
最后我躺在我最害怕的水泊中晕了过去。
我醒来时是在医院,周围空无一人。
肚子传来剧痛,一股空虚感传来。
我知道孩子没了。
他在我的肚子里待了还不到三个月。
我摸起枕头边的手机。
映入眼帘的是陆简之的微信:
【我真的在公司,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低级的手段来试探我?】
理直气壮到如果不是我翻到了姜晚的朋友圈,我就相信了。
我死死地盯着那条朋友圈,文案是:【有你在,哪怕再大的雷声,我都不会怕。
配图是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剪影。】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我能清晰地认出陆简之的身影。
窗外应声响起一个巨大的雷。
我在被子里缩了缩。
姜晚一定吓坏了,陆简之肯定正抱着她低声地哄。
想象如怪兽一样将我吞噬。
查房的护士进来了,见我醒了对我说:“你丈夫的电话打不通,你还有什么亲人吗?”
我愣愣地摇了摇头,虽然我现在名义上是姜家的女儿,但我和他们只相处了不到半年。
除了陆简之我没有亲人了,他曾对我说:“我做你的亲人。”
而现在我唯一的亲人在陪着别的女人。
护士看到我眼角的泪,没有再多问。
再次醒来我第一眼看到的是床边的陆简之。
他说:“孩子还会有的。”
他绝口不提为什么一晚上都没有接电话。
对我们失去的孩子他只有轻飘飘的一句还会有的。
我很想歇斯底里地质问他,问他到底有没有愧疚。
但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我紧盯着他,不放过任何细节,轻声问:“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有接电话?”
他眼底闪过一抹心虚,接着抱歉地说:“昨天公司太忙了,我没有接到电话。”
我失望的偏过头,泪水无声地打湿了枕头。
2
“这一周你就好好休养,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陆简之站在我床边掖了掖我的被子。
承诺说得轻描淡写,真正实施的时候却借口百出。
“怎么自己来了?”
医生看到我扶着门框进来,惊讶脱口而出。
我苦笑了一下,苦涩地开口:“我丈夫公司有事去忙去了,我自己也可以。”
我也希望自己的内心也可以像我说的一样轻描淡写,但脑海里一直在自虐般轮放洗手间听到的话。
今天上午,我醒来发现陆简之不在,而是在病房厕所里听到了他的声音。
“晚晚,你先叫陈姨给你拿药吃了然后睡一觉,睡醒就能看到我了。”
陆简之的声音温和。
就在我以为他对姜晚说的话只是安慰而已的时候,他撇过头,终于开口了。
“早早,我公司有点事,要回去一趟。”
他抱歉地看着我,拉了拉我的手:“抱歉早早,公司真的有急事。”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我和陆简之本就是商业联姻,刚结婚的前两年陆简之给了我错觉,让我以为我们会有爱情。
但我终究是抵不过他的青梅竹马。
陆简之把姜晚带回家的时候我正在花园里浇花。
陆简之手里推着一个乳白色的行李箱,而另一只手则扶着姜晚。
进入室内首先要走过花园,但他们完全没有看到我。
我把水壶重重地放在旁边的桌上,陆简之向这边看过来皱了皱眉。
“她来这里干什么?”我的声音很是心平气和,我不愿意和他吵。
只要他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语气里不含责备:“一天到晚冒冒失失的,晚晚来住几天。”
接着他皱了皱眉“你身子还没好全在外面晃悠什么。”
不等我再次开口他就把姜晚扶进去了。
我想起了刚结婚那年,我因不适应山下的气温大大地生了一场病。
那时他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甚至退掉了公司的大部分工作。
推不掉的也在家里办公,每次睁开眼我都可以看到他。
也是那个时候我爱上了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连他的一句关心都成了奢望。
这一切就像是转移一样到了姜晚的身上。
我鼻腔发酸强忍着心里的落寞,冷笑开口:“她是没有地方住吗?非要来我们这!?”
姜晚应声瑟缩了一下。
装模作样。
陆简之却不觉得是装模作样,只认为是我把她吓到了。
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很深的拧着眉头:“姜早她是你妹妹,住两天怎么了?何况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房子。”
接着陆简之放缓了语气:“晚晚生病了,暂时住一段时间,你作为姐姐要好好照顾她。”
“一个被调包的假千金也配做我妹妹?”冷冷地说完这句话我转身上了楼。
陆简之安慰姜晚的声音被我抛之身后。
就在我以为她只会这些小打小闹的时候,姜晚才真正地露出恶意。
3.
后院里有一个池塘,里面养着几条鱼。
这是陆简之在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挖的,说我一定会喜欢。
今天我照常坐在池塘边钓鱼,没有发现悄声走到我身后的姜晚。
当我失去平衡栽进池塘的时候,反手抓了一个东西一起跌了进去。
水瞬间包裹我,窒息感和对水天生的恐惧,让我拼命地往手边的人身上爬。
最后是到后院修剪树枝的仆人,把我们救上来的。
我看着身旁同样在拼命呼吸新鲜空气的姜晚,心里升起一阵恶寒。
要不是我把姜晚一起拉下水了,今天在这池塘里我怕是要丢一条命吧。
下午陆简之就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一进门就快步向我走来,我以为他是紧张我要来看我的情况。
我的委屈一下涌了上来,正要对他抱怨的时候他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我踉跄着扶住旁边的餐桌,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
“姜早!你就这么不满晚晚吗?居然想要她的命!”
他双眸充斥着怒火,嘴里的话像是一柄剑刺进我的心脏。
“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恶毒的人呢?”
管家快步走到我面前:“先生,和夫人没有关系,夫人也是被连累的啊。”
陆简之冷笑看着我:“姜早,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收买人心的功夫呢。”
姜晚适时地出声咳嗽。
管家还想说什么直接被陆简之堵了回去:“你再替她说话就不用在这里干了。”
说完转头就向姜晚走去。
姜晚装尽了可怜。
“简之哥哥,不要怪姐姐,是我惹姐姐不高兴了,我还是离开这里……咳咳咳。”
话没说完就剧烈地咳嗽,像是要把肺也咳出来一样。
“好了晚晚,你不需要离开,要离开也是她离开。”
陆简之心疼得不行,弯下腰一把抄起她的腿弯把她抱起来。
路过我身边,警告我:“你最好祈祷晚晚没什么事,不然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只一味地指责我。
就连跟了他十年的管家也因为帮我说一句话就要面临被辞退的风险。
好像我就应该是个恶人,她姜晚就是那么的纯真善良。
他难道忘了我也才刚小产吗,我的身体也不好吗。
麻木的痛意铺满我的心脏,我总是看着他的背影。
看着他走向姜晚而留给我的背影。
深夜,陆简之没有回房间。
他在隔壁陪着姜晚。
我感觉到茫然。
我不知道这几年来我在坚持些什么。
是我错了。
4.
姜晚这一病就没有好,甚至有越来越恶化的趋势。
我记得陆简之的警告,但我并不真正地放在心上,他能拿我怎么办。
顶多不就是离婚罢了。
但我还是低估了陆简之恶心的程度。
早上我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饭。
楼上传来砰砰砰的脚步声。
陆简之抱着姜晚从楼上跑下来。
看也不看我的冲了出去。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了跟在他身后下楼的管家。
他叹了口气说:“姜小姐昏迷不醒,先生把她送去医院了。”
我也惊了一下,怎么落个水就病成这样。
好几天陆简之都没有回来。
一天傍晚他突然回来。
那时我在书房里,他就满屋找我。
等他着急地推开书房门的时候,我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但他脸上没有我所以为的怒意,而是很欣喜。
我愣了愣。
陆简之大步走进来,我这才看清他手中提着芙记的蛋糕,还是我喜欢的蓝莓口味。
他把蛋糕放在书桌上,温声开口:“早早,这是你最喜欢的,我特意去买的。”
我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有无数的疑问。
晚上他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餐桌中间插着他买回来的鲜花。
“早早,你们猫是不是有九条命啊?”
“谁告诉你的?”我警惕地询问。
陆简之满脸欣喜的答非所问:“那就是真的了对吗?”
“早早,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晚晚得了绝症,你用一条命去救她,她就可以好起来。”
我一时有些耳鸣一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要我用我的命去救她?”
陆简之没有丝毫的愧疚:“没事早早,少了一条命你还有八条命,晚晚和我都会感激你的。”
现在就算我想听不懂也不行了,陆简之的厚颜无耻让我恶心。
我猛地站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我的“丈夫”。
“陆简之到底谁是你妻子啊?姜晚才是你妻子对吗?”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娶我啊?”
两家结婚时陆家说要真千金,但如果他执意要娶姜晚,陆家怎么可能不同意。
陆简之也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到底在胡说什么?我只把晚晚当妹妹!”
“再说要不是你把晚晚推进池塘她的病情会这么严重吗?!不就是要你一条命吗?”
今晚的陆简之反复颠覆我对人类的认知。
“姜晚在背后推我自作自受的下去了,关我什么事!”
我发泄一样地朝他怒吼,心里是满满的失望。
他却答也不答这个问题,只想让我去救姜晚。
“姜晚已经快不行了,你再不救她她就会死,你就看在她是你妹妹的份上救救她不行吗?你从前做过什么你就没有愧疚吗?”
陆简之像是看出了我的决绝,脸上的请求柔情一扫而空。
面色冷酷的开口:“姜晚你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由不得你。”
说完我就感觉脑袋晕乎乎的,下一瞬就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醒来我躺在病床上,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旁边躺着的是姜晚。
就在我要起身的时候,我发现我被捆在了床上。
病房门咔的一声,陆简之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道服的人。
我能感觉到这个人是有本事的。
我拼命地挣扎,试图变回原样但失败了。
那个道士走到我面前,看了我半晌愣了:“缘主,这只猫妖好像只有两条命了。”
陆简之轻笑了一下:“师傅你是不知道她最会骗人了,快准备吧。”
接着他转身在我床边蹲下。
渐渐地我感觉到了恐惧,一股寒意涌上我的脊背。
我惊恐地盯着他,嘴里说着:“陆简之,陆简之,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抚上我的脸颊,声音轻柔像是恶魔的低语。
“早早,很快就好,不要怕。这件事过后你就不再欠她的了,我们好好过日子。”
我又晕了过去,一片漆黑的世界里,一股大力将我的灵魂拉扯。
像是有人在用一把锯子切割我的身体,疼痛深入骨髓,渐渐地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