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以培养我同理心的名义，要我和他资助的贫困生学妹互换人生。
“知夏和我一样从小县城奋斗出来不容易，我打算带她出去旅游好好玩一段时间。”
“你向来娇生惯养，就在这替知夏当服务生感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就当是玩个游戏。”
我严辞拒绝，却被收了手机强压在会所被人灌酒。
直到我胃出血被送进医院联系沈司南时，他仍满不在乎。
“多大点事，你就是当大小姐当久了太娇气，连个服务生都当不好！”
我彻底心死，转头将电话打给了我爸：“爸，我和沈司南结束了。”
“沈家也该结束了。”
1
我的手机被强行收走，被迫换上了那套劣质涤纶的服务生制服。
短裙紧绷，布料摩擦着皮肤，粗糙得像砂纸。
包厢里喝得满脸通红的王总非要拉着我陪他喝酒。
江知夏在旁边端庄坐着，抿着嘴笑。
我躲开了王总伸过来的咸猪手：“我不负责陪酒。”
“装什么清高？”江知夏温温柔柔的，说的话夹枪带棒。
“司南哥都把你送来‘体验生活’了，还有什么不能干的？”
“还不快给王总敬一杯？”
王总闻言，借着酒劲一把将我拽进怀里，酒气喷在我脸上。
“不喝？看不起我是吧？”
我拼命挣扎，向后跌倒，后背撞在冰冷的茶几角上，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
我看着沈司南走进来，眼里燃起一丝希望。
可沈司南却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走到王总面前，熟络地递上一根烟。
王总指着我：“你家这位，架子大得很，客人的话都不听。”
沈司南这才把目光投向我，眼神里没有半分心疼，只有失望。
“你可真是有钱日子过多了，普通人来当服务生哪有你这样的。”
我抚着后背的的手，抖得厉害。
初遇沈司南的时候，他爱我的优雅和纯真。
我爱他努力坚韧的品性。
修成正果后，我以为这是我们幸福生活的开端。
却没想过自从他遇见了江知夏，一切就都变了。
他开始觉得我充满了有钱人的高高在上，觉得我不如江知夏懂他的过往经历。
于是他提出要让我和江知夏互换身份体验一番普通人的生活。
可这就是他说的，让我磨练心性，学会感恩？
我苦笑一声：“沈司南，你所谓的培养同理心，就是让我来这给别人当陪酒女？”
沈司南顿时皱起了眉。
“胡说什么！知夏在这里勤工俭学做的是正经工作！”
“再说了王总是我约过来的客户，怎么可能故意为难你？”
他拿起桌上的一杯洋酒，塞进我手里。
“把这杯酒喝了，就当给王总道歉。连服务生都做不好，我对你太失望了。”
那语气，仿佛在教训一个屡教不改的孩子。
“喝啊！”沈司南见我没动，语气加重了几分。
王总在一旁看好戏似的笑着。
我闭上眼，仰头将那杯辛辣的烈酒灌了下去。
沈司南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王总的肩膀、
“王总见笑了，我老婆暴发户出身，从小被惯坏了看不起这种普通工作。”
“让她在这里吃点苦头，体会一下普通人的生活，以后才懂事。”
“还是沈总会调教。”王总哈哈大笑。
喉咙像是被火烧过，胃里瞬间绞痛起来。
我立刻转身冲进包厢的洗手间吐得天昏地暗。
沈司南跟进洗手间，站在我身后，声音冷漠。
“戚诺，别给我摆出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
“我只是让你替知夏当一段时间的服务生体会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如果你连这点都做不到，就说明你一直看不起像我这样的普通人！”
2
江知夏不知何时也跟了进来，她挽住沈司南的胳膊，轻声说：
“司南哥你别生气，戚诺姐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从大小姐变成服务生的落差。”
“你放心，我会让赵经理好好‘照顾’戚诺姐的，不会让她在这里受欺负。”
沈司南没有接话，看我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后生气地转头离去。
他走后，江知夏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她凑到我耳边得意地低语：
“看到了吗？司南哥现在只信我。你就好好享受我为你准备的一切吧。”
江知夏买通了赵经理，不上班的时候，我就被锁在更衣室。
每天都强制我服务各种最难伺候的客人。
一旦我有不配合，立马有酒保对我拳打脚踢。
我没有了手机，无法向其他认识的人求助。
会所里昼夜颠倒，不分日夜，灯火通明。
我的生物钟完全被打乱，不知道被关了多少天。
好不容易有机会休息，经理又一脚踹开门，将我推了出去。
“贵客点名，快点！”
走廊尽头最奢华的包厢，门被推开的瞬间，震耳的音乐和欢笑声扑面而来。
江知夏坐在人群中央，而她身边的男人，正是我的丈夫，沈司南。
他的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正纵容地看着江知夏和朋友们嬉闹。
“戚诺姐，来啦。”江知夏朝我招手，“今天司南哥生日，我们包场庆祝，你可要好好服务哦。”
原来今天是沈司南的生日啊。
以前我都会提前为他准备礼物和生日派对，今年倒是有其他人为他准备了。
我心里有些酸涩。
混乱间，我端着果盘走过江知夏时，她忽然惊呼一声。
一瓶价值不菲的香槟滑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摔得粉碎。
琥珀色的酒液混着玻璃渣，溅得到处都是。
“哎呀，戚诺姐，你怎么把酒瓶打碎了，也太不小心了吧？”
江知夏一脸为难地看着我，“戚诺姐，这事儿恐怕不好解决，我们那会儿都是得跪下用手把碎片捡起来，你要不也……”
包厢安静了，所有人都带着看好戏的表情。
有些人甚至举起了手机开始拍摄。
我僵在原地。
我下意识看向沈司南，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
他终于正眼看我了。
他笑容温柔，对她轻声说：“知夏，别闹了，让她赔就是了。”
江知夏撒娇道：“司南哥哥，这酒很贵的，我们做服务生的时候，哪里赔得起这么贵的酒。”
“不罚她长长记性，以后就还是这么笨手笨脚。”
“我们这些穷苦人家出身的，什么苦没吃过，下跪算什么呢？”
我有些气恼：“沈司南，你就这样任由他们欺负我吗？”
沈司南面露一丝不忍，刚张了张嘴，江知夏突然就带上了哭腔：
“可是我以前客人发火的时候，让跪下，我都是直接跪的。”
“我们穷苦人家的孩子，要想在这个世上好好生活，这是必须要经历的苦难。”
沈司南叹了口气，看向我，劝道：“戚诺，知夏是为你好，你别不知好歹。跪下，捡起来，吃点苦，才能学学什么是规矩。”
我一脸震惊地看向沈司南，“沈司南你说什么！”
江知夏佯装被吓到了的模样往沈司南怀里钻，怯懦道：“司南哥哥，姐姐怎么突然那么生气。”
沈司南沉默片刻，“……她过惯了好日子，当然不明白普通人的不容易。”
目光转向我时，他施舍一般地说道，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
我的心麻木了，僵硬着一点一点低下了头。
又在众人鄙夷又兴奋的注视下，跪着捡起一块块碎片。
将一手血污的玻璃渣，扔进了垃圾桶。
3
生日会之后，江知夏过得更加风生水起。
她甚至带着一群所谓的“名媛姐妹”，来会所“视察”我的工作。
她穿着我最喜欢的那件Dior星空裙，背着我的喜马拉雅包包。
“戚诺姐，在这里还习惯吗？”她一脸无辜地问我，眼里的得意快要溢出来。
她的一个朋友捂着鼻子，夸张地叫道：“天啊，这里的空气好差，知夏，我们快走吧，别熏坏了你。”
江知夏点点头，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现金，扔在我面前的托盘上。
“在这里好好体会一下下人过的日子，别想着回到司南哥身边了。”
“这些是给你的小费，收收好，以后可就没有这么轻松就能赚这么多钱的机会了。”
她每天都要过来，对我羞辱一番后，才会心满意足地离开。
而我的身体越来越差。
常年的胃病因为不规律的饮食和酗酒，变得更加严重。
有好几次，我都在后台疼得直不起腰。
经理只会骂我偷懒，催我赶紧去工作。
我有时间就会守在沈司南的VIP包厢门口。
终于有一次等到了他。
他看到我虚弱的样子，却一点也不意外。
“你又怎么了？”他的声音里满是厌倦。
我小声说，“司南，我想回家。”
他拒绝得干脆利落。
“这是对你的考验。知夏以前就是这么过来的，她可以，你也可以。”
哭泣让我的声音都在颤抖，“可是江知夏让他们天天给我灌酒，可是我喝了酒就胃疼，不喝，她就让人打我……”
“我身上都是伤。”我疼得弓着腰，“好疼……身上疼，胃也好疼……”
“司南，求求你，带我去医院吧……”
他嗤笑一声，“打你？胃病？”
“戚诺，为了逃避，回去继续过有钱人的好日子，你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
我颤抖着脱下衣服，给他展示身上的伤口。
“我没有，我真的身上都是伤！”
他沉默了几秒，愈发愤怒：“知夏之前跟我说你在会所天天假装自己生病，什么活儿都不愿意干，还故意把自己搞出各种伤口就为了装可怜！”
“我原本还不信，我觉得你不是个爱撒谎的人！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知夏一心对你好，教你感恩教你同理心，你不仅一点都没有学到还污蔑她！”
“再说了，这家会所很正规，你怎么可能出事？”
“别再演戏了，戚诺，我真的很失望。”
我疼得牙齿都在打颤，再没力气说出反驳的话来。
他的电话响了。
我听到了电话那头江知夏的声音，软糯又委屈。
“司南哥，听说阿尔卑斯山下雪了，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滑雪呀？”
“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不能抵赖哦。”
沈司南的语气瞬间柔和了下来，“我今天就带你去，乖。”
可等他转过来对我说话时，声音恢复了冰冷和不耐。
“等你什么时候改掉撒谎这个毛病，学会感恩，学会同理心，再来找我！”
他转身就走。
可我真的快要扛不住了。
4
江知夏不知道从哪里认识了很多富二代。
她带他们来会所消遣，点名要我进去陪酒。
他们玩得很疯，桌上摆满了各种颜色的酒。
经理为了巴结他们，把我推进了火坑。
“戚诺，好好陪几位老板喝，喝高兴了，这个月的奖金翻倍。”
我被几个人围在中间，一杯接一杯地灌。
富二代们乐不可支，说终于能够体会一下调教沈总夫人的快乐。
我瘫坐在地上，疼得浑身发抖，冷汗浸湿了衣服。
江知夏走过来，打开自己的朋友圈，“戚诺姐，和你互换身份之后，我过得特别快乐，你呢？你也很快乐吧！”
照片上，她穿着我那套限量的滑雪服，踩着我心爱的定制滑雪板，站在阿尔卑斯山的滑雪场上，笑得天真烂漫。
配文是：“新生活，谢谢司南哥给的惊喜，原来有钱人的生活这么快乐。”
沈司南秒赞：“你值得最好的。”
她的朋友圈里，晒的是全她和我互换身份后的快乐。
她替代了我的日常生活。
每天开着我的阿斯顿马丁，穿着我的高定礼服，出入各种高级宴会。
也替代了我的感情生活。
和沈司南一起，在阿尔卑斯山滑雪，在爱琴海看日落，在马尔代夫的星空下共进晚餐。
每一张照片，都像一把刀子，扎在我的心上。
江知夏笑得畅快，“听说你前几天找司南哥告我的状。”
“可惜啊，你觉得司南哥会相信你吗？”
“司南哥是我的。”
“你的奢侈的有钱人的生活，也是我的。”
她端起一杯酒：“戚诺姐，来庆祝一下我们两个的新生活吧。”
我推开递过来的酒杯，声音都在颤抖：“不行了，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扫兴的玩意儿！”江知夏用力捏着我的下巴，直接把一整瓶酒往我嘴里灌。
冰冷的液体呛进我的气管，我剧烈地咳嗽起来。
胃里的剧痛让我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
我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嘴角流出，带着一股铁锈味。
是血。
江知夏吓了一跳。
包厢里的人慌了，赶紧叫了救护车。
江知夏拦住他们：“不行！不能让她离开会所！这是沈总的要求！”
富二代骂她：“要是出了人命，我们可担不起。”
“你要是愿意负责，你就让她继续吐血吧！”
江知夏不敢继续阻止，满脸不甘心地放我上了车。
我躺在救护车上，看着车顶的灯光，突然就笑了。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戚诺，你真傻。
到了医院，急诊，洗胃，输液。
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护士借给我一个手机，让我联系家属。
我颤抖着手，拨通了沈司南的电话。
可一开口就被他不耐烦地打断：
“多大点事，你就是当大小姐当久了太娇气，连个服务生都当不好！”
我彻底心死，转头将电话呜咽着打给了我爸：“爸，我和沈司南结束了。”
沈家，也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