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点梦游
—-献给翁云鹏、王亡、八蛋三个小不点
三个小不点走进东方
这春天的心脏
万物含苞
在怒放的欲望里他们雄心勃起
从知识的城堡中恰好结业
他们经历了初恋、科学、社团
在大学的尾声获取青春的凭证与悔恨
目光里显现出古老的废墟
通向一个更为辉煌的太阳帝国
三个小不点走在秤杆上
这命的脊梁倾斜
星辉护卫他们 正义的分量 神的刻度
如同不出声的赞美之辞
所有的香只是心香
所有的爱和祖国
都是初恋的情人
火焰是血
家使他寸步难行
只有比小不点更大的梦在走
只有梦与小不点相互沟通
气候的变化已使上海淹没
花朵在水上飘
象一条芳香的大道
三个小不点 踏浪而行
血管中涌动岩浆
地心如此贴切
黄金在飞鱼的心脏中起搏
医学没有病态高深
小不点是时间微不足道的活标本
但不能进入眼睛
别处是沙漠
爱和哭泣是同一件事物
忧伤离幸福最近
儿子离母亲越来越远
阵雨转多云 痛苦的三个
小不点昂首阔步
走过阳光中无数的废墟
他们想要那最初的 也最真
却因此走入尾声的残忍 抑或哀叹
果实在风雨中孑然一生
叶子在血中更绿 更新
不要他们张口的花 复杂的恋情
使他们招供更多的谎言
小 仅仅是一个停顿
象闪电击中大人们心中悲哀的仓库
一只烟头给黑夜带来思想
烟雾的慰籍 美是空的
轮到谁把星宿收入内心
小不点随意挥动镰刀
斩草除根 这是花的梦想
小不点有蝴蝶之梦
蝴蝶本身是不是梦？
花朵一闪 美女顿失容颜
诗人得以深入感伤的时间
三个小不点弃花朵而去
随手折一枝都是死罪
三个小不点掸落蝴蝶翅上神秘的粉尘
时间过了
赎身的钟声已响
小不点在水中各奔东西
三只蝴蝶展开命运的翅膀
三种飞翔的姿势：
黄金、粪土和美
蜘蛛网、水和牺牲
使一首诗更加含混
语种 尘埃想象的附加物
把观赏者的良心蒙住
一块无边无际的丝绸
一块具有磁性的土地
一颗心和滋润它的热血
太阳照耀下的废墟
三个行走的小不点
被光和自豪的反光隔开
一根指南针的历史
大学是他们启动陷阱的踏板
石头在墓碑语言的刀锋中柔软地展开
曾有过的谋杀和疾病
战争和医院关闭了永生之门
三个小不点被首都新华社的传闻吸收
谁的耳朵堵住了
他们喋喋不休的嘴
什麽样的光芒弄瞎了你的眼睛
一道门关闭的同时
就有一扇窗子打开
一位少女失贞就有一桩罪恶进来
良心是党和人民的教诲
是母亲临终的嘱托
帝国是三个小不点企图回忆的
石头之梦
北京 一个悲哀的念头
西洋亭台 灰烬中东方之残损
青天是蓝色的海 是公正的天秤
是一个叫包文正的古代官吏
沦陷的故园在海的深处
包文正在人民的口中游泳
完美无缺的故事 杀了帝王的妹夫
君恩深似海 臣节如山乎？
小不点们全都在这水的内心
他们，蚂蚁似的，构造城堡
只为回到时间的某个刻度
象春天一样准时
东风浩荡
龙睡醒了
西方的机器真多
如今这三个小不点
在一个废墟的小径上转悠
寻一个灵的征兆
胡子杂草似的一刻不停的长
太监在无穷尽的增多
女人在虚荣的镜头中死去
哦 可怜的人子 小不点说：
只有我们是能量巨大的小
带电的附属物
围绕地火的核心旋转
一朵花的空洞 使众多的信仰苦苦支撑
唯一的灵燃烧
使未来的玫瑰与灰烬合二为一
小不点在某个意外的事件中摆脱了时间
象一个走出了庙宇的和尚
碰见女人一摸
原来和朝夕相处的尼姑没有什么两样
1992年6月8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