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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冒死签发2000张"上海签证",为何以色列都称他为"上帝"?

1938年维也纳,纳粹的阴影笼罩着每个犹太人。17岁的艾立克跑遍52国领事馆,全部被拒。绝望之际,他推开中国领事馆的门—

1938年维也纳,纳粹的阴影笼罩着每个犹太人。

17岁的艾立克跑遍52国领事馆,全部被拒。绝望之际,他推开中国领事馆的门——那个叫何凤山的中国外交官竟笑着为他全家20口人办理签证:"只要人来,就能活。"

纳粹秘密警察在门外虎视眈眈,国民政府严令禁止,他却偷偷改写数千人的命运。

直到他去世,讣告上一行小字揭开尘封半世纪的秘密:这个湖南人,竟是比辛德勒救下更多犹太人的"东方上帝"……

1.来自中国的辛德勒

纳粹军旗飘扬正在欧洲大陆的上空飘扬,奥地利成为纳粹第三帝国一处新的征服地。

此刻,首都维也纳街头时不时走过两列德国军人,偶尔也有军队卡车经过,多瑙河西岸的宁静清晨夹杂着火药味。

市中心约翰内斯加斯附近的一位酒馆老板正在二楼注视着这一切。

这个奥地利人最近愁容满面,更准确地说,整个1938年的上半截,他都没法平静。3月份,德国人突然开进维也纳,宣布德奥合并。一夜之间,奥地利没有了,他成了希特勒的子民。没过多久,他又在街头看到成百上千的犹太人被驱赶着干各种体力活。在霍夫堡那里,他还碰到几个眼熟的顾客,他们正在卖力地擦洗地砖。

眼下情况就更糟糕了,他的酒吧最近几天已经迎来了几拨不速之客。今天开张,照旧如此。

第一拨人就在酒吧外。每天开门,巷子里都有几个闪动的身影。他们穿着打扮与普通奥地利男性无异,但这位老板还是能从他们腰间鼓囊处看出破绽:这是一群秘密警察,应该都是德国人。

在他跟秘密警察对视时,酒吧外早已等候的人群就迫不及待地涌了进去。这群人也不是常客,人群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抱在手上的婴儿。他们身上的衣服破旧,而且极不合身,像是从哪里淘换来的旧衣服。每个成年人的胳膊上还都箍了个大卫之星的袖章。很明显,这是一群犹太人。

出人意料的是,这群人并没有让酒吧热闹起来,恰恰相反,里头安静得出奇。有一个中年人身材肥胖,头发稀疏,燥热的夏日令他满头大汗。他不时撩起袖口偷看手表,偶尔也向外张望,显然是在等什么人。

酒吧里仍是寂静无声。来这里的犹太人都有一个特点,嗜睡。他们好像很久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往往坐定没多久就纷纷打瞌睡。那位犹太母亲抱着的婴儿从进门起就一直酣睡,此刻也还没醒。门口一个十来岁的犹太少年也靠着门框打盹儿。

「当」,一声钟响,趴在桌子上的人受惊般坐起,钟声连着敲了九下,吵醒了所有人,连刚刚还在熟睡的婴儿都哭闹起来。

一个妇女揉着眼睛问:「他们来了吗?」

靠着门框的男孩失望地摇了摇头,再往外看时,他眼神突然发光:来了,他们来了。

男孩儿右手一指,果然没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酒吧斜对面那栋高楼的一处小门正缓缓打开,几个穿着提着公文包,头戴圆顶帽的男人鱼贯而出。再细看去才发现,这几人不是欧罗巴人种,他们是身材相对矮小,黄皮肤黑眼睛,典型的东亚人。

酒吧里顿时沸腾,这群客人激动地看了看身边的同伴,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这样的场面酒吧老板最近见得太多,但他的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酒吧外也有几声嘈杂,老板循声望去,几个秘密警察七嘴八舌地争吵,听不太清他们说什么。其中一个是明显的领头的,他一声怒吼打断了争吵:「该死的,都给我闭嘴。」这次老板听清了。

领头的人又说了些什么,很快,其中一个人转身跑开,余下几人也迅速散去,继续在各个角落里盯梢。

这天中午,德国驻奥地利某军官的办公桌上出现了一份简短的报告:今天中国人照例从领事馆后门进入酒吧,给犹太人办理赴中国上海的签证,今日来申请的犹太人比前日更多,我们继续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与此同时,奥地利犹太人之间迅速传开了一个消息:想要活命,去维也纳的中国领事馆,那里有我们要的签证。

这一幕幕熙攘的场景背后,暗藏着一个中国人的身影,他便是日后被誉为「中国辛德勒」的外交官何凤山。

一边是危如累卵的奥地利犹太人,一边是虎视眈眈的德国纳粹,驻奥总领事何凤山夹在中间,屡感乏力。这位37岁的湖南汉子正面临自己外交生涯的最大挑战。

希特勒迫害犹太人,与何凤山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他也没有伸出援手的义务。而且,以何凤山的履历来看,他更应该是亲德的一方。

从1926年开始,何凤山就在德国慕尼黑大学读书,四年后,他获得了该校政治经济学博士学位。对他来说,德国是求学之地,也是乡关之外的第二处故土。

从职业上看,何凤山的使命更要求他亲近德国。当时国民政府与德国往来甚多,蒋介石几年前就开始从德国进口武器、聘请军事顾问,两国关系还算密切。更关键的是,当时日本正谋求德国承认伪满洲国,国民政府为此伤透脑筋,他们只能寄希望于驻留德国的外交人员能够多说好话,从中斡旋,哪里敢节外生枝。

但何凤山天生是个富有同情心的人,这类人也是恶魔的天敌。

德军进驻奥地利后,何凤山的办公室不断有人进出。美国在奥教会和慈善机构是第一批登门的客人。

何凤山中学和大学都在长沙度过,先是雅礼中学,后是雅礼大学。雅礼虽在中国,却拥有美国教会的基因。

这批美国客人给他提出了一个为难的请求:尽可能多地给在奥犹太人开具签证。

在当时的情境下,这个要求无异于慷他人之慨。美国在奥地利有自家的领事馆,自由女神像也是大部分犹太人的理想目的地。自己不干,让中国人做排头兵,这似乎说不过去。

客人无奈地告诉何凤山,如果美国政府靠得住,就不会找他帮忙了。

他们没说假话。自1935年通过《中立法案》后,美国就极力在国际事务中撇清干系,生怕惹火烧身。为了不给德国人留下口实,美国驻奥领事馆不但限制犹太人签证数量,而且还设置了极为严苛的条件。

对此,熟知外交事务的何凤山早就心知肚明。犹太人的苦难他看在眼里,就算这些美国教会人士和慈善机构不说,他也会尽心尽力地帮忙。在晚年的回忆录中,他将希特勒称为「希魔」,纳粹对犹太人的疯狂迫害也让他不忍,同情心激发了他的拯救欲。

「凡可尽力之处无不尽力」,这位儒雅的中国外交官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17岁的犹太青年艾立克是第一批感受「中国热情」的幸存者。

1938年的那个夏天,艾立克在为一家人的生命奔波。纳粹屠刀就在头上,不知何时落下,他得尽快给家人办好签证,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艾立克每天跑2-3家领事馆,美国、英国、法国,这是他们首选之地,毫无意外,他的申请被通通拒绝。接下来的20天内,艾立克像鬼魂一般在维也纳街头游荡,一次次拒绝让他近乎绝望——他跑遍了维也纳52家领事馆,目的地列表上也已经划满了x,看不到一丝生的机会。

这天,他走到多瑙河西岸的约翰内斯加斯,无意中发现了中国驻维也纳领事馆。

中国,一个陌生的地方,好像是在遥远的东方吧,那里没有多少犹太同胞。但严峻的形势已经容不得他想这些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艾立克走了进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场白日梦:坐在柜台那边的中国人热情得不像签证官,艾立克惴惴不安地告诉对方,要给一家20口人办签证,对方脸上不但没有一点难色,反而是喜笑颜开。

只要人来就能办。

就这样,中国领事馆一次就帮艾立克一家三代20口人办理了签证,他们全部逃出生天。

上海——这个远东地名开始在犹太人之间口口相传,越来越多逃离无望的人涌向中国领事馆。

1997年9月,何凤山在美国旧金山去世,享年96岁。女儿何曼礼在美国主流报纸上发布讣告,第一次向西方世界公开父亲当年的善举了,德日同盟也蓄势待发,陈介的顾忌虽然徒劳,但初衷仍是维护国家利益。

从职务上来说,陈介是驻德大使,何凤山只是总领事,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凤山面临的困难可想而知。

无奈之下,何凤山搬出了国民政府的训令:犹太人请求签证入境者,条件宽厚,不予拒绝。

救人是对的,爱国也是对的,两人各自坚守,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何凤山在维也纳继续他的拯救事业。

1938年5月-11月这半年期间,在何凤山示意下,中国驻奥地利领事馆共发出近2000张生命签证。何凤山希望能够救出更多的犹太人,但11月9日发生的「水晶之夜事件」已经基本宣告了大部分留守犹太人的死刑,何凤山无力回天。

但他的善行并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