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八年三月二十七日，刘伯承、邓小平致电军委并告陈士榘、唐亮，陈赓和粟裕，报告阜阳战斗部署： “张轸所率三个师主力，于发现中野严阵以待后，即于昨日张皇。我决以两个纵队，攻歼阜阳敌之七十四师一个旅。以四个纵队(三、六纵队已到淮河北岸)待机打援。” 刘邓考虑打阜阳，是因为阜阳是徐州至武汉公路线的重镇，目前阜阳守军比较孤立，打下阜阳可以得到中野极为渴望的粮食弹药布匹等，还可以为当时计划粟裕率三个纵队南渡长江扫清侧翼。 杨勇接到命令后立即召集一纵和十一纵以及配属的豫皖苏独立旅的旅以上干部开会，部署战斗。 部队对攻打阜阳都很兴奋，盼望着打下后得到粮食、弹药和兵员的补充。一纵上一次攻打县城还是一九四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打下汝南县城，战果公布为“温其亮以下一千七百二十五名官兵被活捉，中野缴获迫击炮九门、轻重机枪三十四挺、长短枪二千六百二十四支、电台三部、汽车六辆、子弹十万余发。” ——挺进大别山以后，部队减员很严重，以吴忠的二十旅为例，一纵二十旅进军大别山时五十八团、五十九团各两千余人，六十二团有一千七八百人，加上旅部和和直属队，将近八千人。到刘邓集中淮河以北后，由于调出六十二团到地方，二十旅全旅减至三千二百余人，幸好在汝南、明港两仗缴获很大，兵员也得到补充。 一纵上下对打下阜阳充满信心，除了集中了七旅之众攻击一个旅国民党军之外，还因为阜阳城虽然是曾经一个拥有坚固城墙的城市，但是一九三九年七月当时的主政者以“拆城防敌”为由，已经将城墙拆除。 中野随即奉命东进，准备围歼阜阳守敌。考虑到第二、三、六纵刚刚转出大别山，人困马乏、缺枪少弹，因此刘邓决定由建制相对完整的杨勇、苏振华一纵并指挥王秉璋、张霖芝的十一纵队攻打阜阳。 李觉刚刚到任阜阳第十四绥靖区司令，到阜阳第三天就被中野包围。李觉认为阜阳驻军能打仗，因为驻扎在阜阳的是整编第七十四师第五十八旅，旅长罗幸理，副旅长王奎昌，参谋长林铸年，副参谋长陶富林。五十八旅辖三个团（第一七二团、一七三团和一七四团），全旅官兵九千余人，邱维达回忆其中战斗官兵约六千余人。 李觉与旅长罗幸理一起指挥整编第七十四师第五十八旅、阜阳保安团、绥靖区特务营守城。经过李觉几次电告，国民党空军“黄海机群”连续数日向阜阳空投守备物资。得到大批粮食、武器、弹药的补给，这是阜阳能够守住的一大原因。 罗幸理来到阜阳后，抓紧时间训练全旅，征集数百新兵成立补充营。 罗幸理认为阜阳地形重要，素有“梁宋吴楚之冲，齐鲁汴洛之道”之称，预感必有战事，安排旅部副参谋长陶富林带领参谋勘察地形，绘图备存。从一九四八年二月开始，整七十四师与阜阳、蒙城当地解放军地方武装发生过多次战斗，部队得到了实战经验。 五十八旅中有不少军官是老七十四师教导团过来的，也有很多军官是释放回来的，对解放军怀有刻骨的仇恨，他们也深知解放军的作战特点，因而守备的相当顽固和高效。五十八旅以极强的战术执行力，在阜阳城墙大修工事，并与河流、地形充分结合，建构了火力十分强大的防线。阜阳城城垣虽然并不高大，但该地有颍河及其支流，地面交通条件并不好，步兵行进受阻。 李觉和罗幸理以城西南模范监狱、西关第一打蛋厂、城西北第二打蛋厂为核心据点，作为阜阳城三个支撑点，以奎星楼、文峰塔为瞭望点，这一部署是很明智的。 一九四八年三月二十日，晋冀鲁豫野战军一纵一万六千人与十一纵两万人在沈丘、临泉地区会师，进行一周水网地区作战训练。 一九四八年三月二十五日，中野一纵、十一纵和张国华豫皖苏独立旅奉命东进围攻阜阳。刘邓二纵、华野十纵加上渡过淮河的第三纵队、第六纵队位于外围打援位置，伺机阻歼国军援军。 得知中野逼近后，十四绥靖区所辖各部立即进入临战状态，连夜抢修城防工事，加紧构筑工事，在西南城墙上设置山炮阵地，市内拐角楼到大东门的城墙上设置迫击炮阵地。 县城四门主要街道上各修筑两座钢筋水泥碉堡，密布铁丝网和障碍物。国民党第十四绥靖区公署设在城隍庙，五十八旅旅部在马公祠，李觉决心死守阜阳，计划必要时放弃南半城，死守北半城。徐州陆军总部开始援助阜阳，飞机一队一队飞来，空投大批粮食、弹药、武器，尤其是空投的山炮和炮弹，对阜阳防守起到重要作用。 （二）、战火打响 一九四七年十月十一日，中野六纵郑维山部一度攻占皖北重镇阜阳，震动全省。 一九四七年年底徐州“剿总”为解除其左右翼的威胁，建议成立第十四绥靖区，辖阜阳、临泉、太和、涡阳、蒙城、凤台、颍上、霍邱等八个县，绥靖区司令部就设在阜阳，司令官是中将李觉，刘晓云为参谋长。由于对绥靖区司令部的编制和人事安排，特别是十四绥靖区的管辖区域和党政军的指挥权力的划分等问题，最高统帅部与各有关部、委反复商讨，意见分歧，久悬不决，李觉辞不就职。 李觉是湖南长沙人，是湖南军阀唐生智的老部下，又是湖南省主席何健将军的大女婿。李觉虽然不是蒋介石的嫡系，但他敢打敢拼，深得蒋介石的欣赏，抗战期间升任第二十五集团军总司令。但是，抗战胜利后，被蒋介石视为杂牌军的第二十五集团军很快就被裁撤，李觉调到中央训练团重庆分团任中将主任。一九四八年三月第十四绥靖区成立，李觉调任中将司令官；四月阜阳战役结束后，阜阳行政长官公署成立，他又兼任公署长官。 一九四八年二月，蒋介石严令第十四绥靖区司令部尽快成立，计划归其指挥的整编第五十八师被第五绥靖区司令官张轸扣在手里，迟迟不能归建。为了不让李觉成为空头司令，国防部只得就近从整编第七十四师中拆出第五十八旅进驻阜阳。李觉于三月二十八日到任，三十日就碰上了解放军攻打阜阳，恰好是李觉履任的第三天。 史书记载：阜阳旧城分南北二城，北城北起泉河南抵鼓楼，长八百五十米，宽四百五十米；南城南北长一千二百米，宽九百五十米。元以前为土城，明洪武初年重修颍州，将北城土垣改为砖垣，高一丈八，周长四里，开四门。 阜阳当时是国军第十四绥靖区公署所在地，但是守城的只有整编七十四师五十八旅，李觉虽然是绥靖区司令员，手里也只有一个刚刚组建的特务营。 阜阳守军主力是五十八旅，辖一七二团、一七三团、一七四团及工兵营、辎重营、炮兵营、特务连、卫生队，全旅官兵约九千余人。 五十八旅颇有来历。一九三五年六月，浙江省政府保安处处长俞济时奉命带保安第三、第四、第七团三个团接收第五十八师残部，对五十八师的整编十分迅猛，将该师残部缩编为一个团，加上自己带来的三个团重建建制，使第五十八师直接从一支地方杂牌军迅速转变为中央军嫡系，成为第七十四军成军后的“左膀”。而五十一旅原来则是由怀玉山击败方志敏部的王耀武的独一旅改编的五十一师，是七十四军的“右臂”，取得罗店大捷的时候邱维达就是五十一师三0六团长。如果说第五十一师是黄埔出身标准嫡系，第五十八师是中央结合杂牌演变而成的精锐，那第五十七师则是地地道道的杂牌军了。 得知中野逼近后，五十八旅立即进入临战状态，连夜加固城防工事，加紧构筑工事。 罗幸理毕业于黄埔军校第八期，四川岳池人，原来是第七十四军第五十八师参谋长，调任王耀武第二绥靖区参谋长，重建整七十四师被调回来担任旅长，颇有才能，在莱芜一战失利后敢于大胆发言，向蒋介石陈述了战前曾两次向总长陈诚提请改变出兵新泰、莱芜的建议未被采纳反而受到“无庸再渎”的申斥等情况。蒋介石查证确实后以拳击桌：“辞修胡闹!”不久陈诚丢掉参谋总长职位。 在侦察到解放军有进攻阜阳的企图后，罗幸理知道自己缺乏实际作战指挥经验，立即和经验丰富的李觉中将组成联合指挥部，在李觉指导下积极布置防务。 李觉毕业于保定军校第九期，久经战阵，当年在红军长征强渡湘江时他率湘军第十九师，与林彪一军团大战脚山铺，给予重创，说得上有勇有谋，仅看以下部署就看出其颇有眼光： 一、在西南城墙上设置山炮阵地，炮兵营在此安放山炮六门、战防炮六门；六门野炮部署在第一公园内（现阜阳市第一职业高中）； 二、市内拐角楼到大东门的城墙上设置迫击炮阵地； 三、四门主要街道上各修筑两座钢筋水泥碉堡，密布铁丝网和障碍物； 四、绥靖区公署设在城隍庙，五十八旅旅部设在马公祠。 李觉和罗幸理决心死守阜阳，认为阜阳地形西北高东南低洼，必要时放弃南半城，死守北半城。罗幸理 李觉、罗幸理对防御部队部署如下： 整编五十八旅辖一七二团、一七三团、一七四团及工兵营、辎重营、特务连，卫生队，兵力部署： 一、以城西南模范监狱、文峰塔、西关第一打蛋厂和城西北第二打蛋厂为核心据点，作为阜阳城三个支撑点； 二、一七二团防守第一、二打蛋厂，一七四团防模范监狱及城西南阵地，一七三团在城外据点守御； 三、五十八旅工兵营防守城东文昌阁至奎星楼一线阵地； 四、五十八旅特务连防守南门城墙； 五、绥靖区司令部新成立的特务营防守西城墙刘公祠南北一线； 六、炮兵观察所设在制高点文峰塔上； 七、五十八旅辎重营全部配发武器，作为预备队； 八、警察大队全部上街巡逻，缉拿可疑分子。 三月二十九日，第十四绥靖区司令官李觉到阜阳后开会宣布上任。就在同日，解放军扫清外围，进攻阜阳。 此后，国民党空军“黄海机群”连续数日向阜阳空投守备物资，整五十八旅得到大批武器、弹药、粮食。 李觉下令参谋长刘晓云把城内保警队两个大队整顿，约六七百人，组织起来，一律发枪，负责巡逻缉匪。 中野之所以围攻阜阳，是因为： 一、阜阳是皖北重镇，拿下阜阳，可以直接削弱国民党皖北的统治； 二、吸引调动大别山之敌，减轻大别山根据地压力； 三、夺得阜阳城的粮食弹药等重要物质，以补充折损过度的中野。 对此，中野一纵二十旅旅长吴忠回忆： 为什么要打阜阳？打阜阳可以这样理解：第一，当时中央有这样一个意图，要粟裕同志带领一纵、四纵、六纵队过长江，在这时候过长江，就须从安徽安庆以东，芜湖以西这样一个地段过长江。因此就需要有个掩护，为一、四、六纵队做好过长江的准备。第二，打阜阳是为了调动大别山的国民党军队，使我们在大别山坚持斗争的部队更有利地寻求战机打击敌人，在大别山坚持斗争的中野更有条件去寻求战机作战。第三，当时认为阜阳国民党军比较孤立，离他四周的主力较远。孤立，在地理上来说，对我们攻歼敌人是有利条件，对防守阜阳的七十四师是个不利的因素。 第四，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当时一般认为七十四师这个部队，在孟良崮被歼灭过一次，它是重建的，估计七十四师的战斗力不行，因为被歼灭过了。当然实际情况并非如此，七十四师这个部队是不如孟良崮那时的战斗力，但战斗力并不太弱，原因是：它在孟良崮被歼灭时，它有两个团守飞机场，没有在孟良崮，没有遭到歼灭，保留下来了。再加上蒋介石对七十四师这个部队很器重，为了扶持这个部队，他从其他部队调来一些人马充实它，调来的部队也不见得就不能打仗，所以七十四师的战斗力是可以的，虽然不如过去，但也不是太弱的，从我们的接触来看是这样，因此说我们打阜阳低估了七十四师的战斗力。 以上四点是当时的背景，也是打阜阳的几个因素。 当然打阜阳这个决心，这个部署是刘伯承、邓小平下达的，他们不下达，十一纵怎能调过来？都是平行的单位怎么指挥？你怎么指挥豫皖苏的部队，豫皖苏部队也是个军级单位。整个阜阳作战是归杨勇、苏振华指挥的，参战的有豫苏皖的部队十一纵，所以这个部署当然是中原野战军确定的，背景和因素就是我刚才说的四点，是否准确可以研究。 ---- 中野司令部策划的预案是： 攻城：一纵、十一纵、豫皖苏军区独立旅等七个旅加豫皖苏独三团，由一纵司令员杨勇、一纵政委苏振华统一指挥；其中，杨勇一纵三个旅负责进攻阜阳东关、南关，王秉璋十一纵三个旅并指挥金绍山独立旅负责进攻西关、北关，三路攻城部队总计五万余人。 阻援：刚刚转出大别山的三纵、六纵、十纵和华野十纵，负责外围策应。 这是因为，考虑到二纵、三纵、六纵刚刚出大别山，缺兵少将，粮弹不整，人困马乏，按照刘伯承、邓小平的部署，攻城部队由中野在外线时间较长的一纵、十一纵和豫皖苏军区独立旅组成。其中，一纵攻东关、南关，十一纵攻北关，独立旅攻西关。中野宣布，整个战役由一纵司令员杨勇、政委苏振华指挥。 三月二十日，晋冀鲁豫野战军一纵（第一旅、第二旅、第二十旅）与十一纵（第三十一旅、第三十二旅、第三十三旅）在沈丘、临泉地区会师，豫皖苏独立旅也调归一纵指挥，进行了一周水网地区作战训练。 三月二十五日，杨勇和苏振华下令各部东进，中野出动七个旅围攻阜阳，一纵指挥部设在九里沟东南的刘寨。 攻城部队序列： 中野一纵司令员杨勇，政委苏振华，参谋长潘炎，政治部主任王辉球，政治部副主任吴实。 第一旅旅长杨俊生，政委陈云开，副旅长齐丁根，参谋长王正南，政治部主任郑思群；骨干是原一一五师教三旅的部队，辖第一、二、七团； 第二旅旅长戴润生，政委石新安，副旅长郑统一，参谋长王晓，政治部主任志耕；骨干是原一一五师教四旅的部队，辖第三、四、八团；八团调地方； 第二十旅旅长吴忠，政委刘振国，副政委刘振国，参谋长李明，政治部主任赵欲樵；辖五十八团（吴忠的昆张支队改编）、五十九团（原一一五师教导三旅第九团，前身是八路军山东纵队第六支队），另外六十二团(卫河支队改编)在淮西开辟地方工作尚未归建。 中野十一纵司令员王秉璋，政委张霖之，参谋长刘星，政治部主任裴志耕。 　　第三十一旅旅长汪家道，政委孙仁道； 　　第三十二旅旅长胡华居，政委胡华居； 　　第三十三旅旅长赵遵康，政委肖元礼。 豫皖苏军区独立旅，旅长金绍山，政委张太生，副旅长兼参谋长孙子植，政治部主任张彤。一九四七年初豫皖苏军区将所辖五个团中的有战斗力的三个团及警卫营、骑兵营组建独立旅，这三个团是新四军第四师十二旅的三十四团、三十五团和冀鲁豫军区水东三十团。此次行动，豫皖苏军区直属第三团也配属独立旅作战。 攻击的部署是： 以一纵第二旅攻击南关，第二十旅攻击东关，第一旅作为预备队；第十一纵攻击北关，豫皖苏独立旅攻击打蛋厂。 二十旅将下辖五十八团和五十九团，而六十二团调出没有归建，承担进攻东关的任务。东关虽小，但守军设防严密，且工事坚固。外围的护城河宽达二十米到五十米，河内淤泥深厚，水深超过半人高，这无疑为进攻部队设置了重大障碍。此外，守军还在西岸精心构筑了碉堡和战壕，使得每个院子都构成了一个独立的防御体系。二十旅的首要任务就是攻克东关，将其作为后续一旅攻城的重要出发阵地。 如此一来，中野决心拔掉阜阳这个眼中钉，歼灭罗幸理五十八旅；国民党军整编第七十四师决心坚守阜阳，洗雪孟良崮之耻。 一纵二十旅五十八团团长郄晋武回忆： 一九四八年一月十一日，在河南省新蔡县包信集以南陆朱园、孙大庄一带，阻击了向我进攻的国民党军罗广文整编第十师、胡琏的整编第十一师，予敌以重创。 战后部队进至项城东南地区以战备姿态整训。三月初部队补充了从河北省井陉县、高邑县，山东省博山县解放区来的翻身农民五百余人，我五十八团扩大恢复了二营建制。部队扩编后，为了配合中野主力发起的洛阳战役，调动国民党军，策应我中原战区三、六纵队出大别山，相机歼敌，于三月中旬我团跟随旅部进到项城东南李铁集地区，构筑阵地，准备抗击国民党军，创造歼敌条件。 十七日敌整二十师、整五十八师，整十师渡淮河北上，向新蔡、临泉、沈邱地区进犯，我中原军区决心在其北犯时予以歼灭。敌发现我意图，仓惶南撤。我一纵又奉命参加阜阳围歼国民党整编七十四师的战斗。该敌系国民党军所谓“五大主力”之一，是在孟良崮战役中被我华东野战军分段歼灭后，以其军官教导团为骨干补入广东航空警备旅重建的。有孟良崮被歼之刻骨仇恨，是一股不可轻视的国民党军。 这里有一个趣闻，就是两个“李觉”的故事。 李觉出任第十四绥靖区中将司令官，巧的是，在解放军攻城部队中，也有一个“李觉”，他就是一纵第二十旅副旅长李觉。这个李觉是山东沂水人，中国大学肄业，在中野将领中算是高学历人才。解放军攻打阜阳，李觉恰恰就在攻城部队里，所以知道这段历史的人就戏称阜阳战役是“李觉打李觉”。其实，城里的李觉是总指挥官，城外的李觉只是攻城部队的指挥员之一，又是副职，跟国民党的李觉级别、地位及在整场战役中发挥的作用都有很大差别。 这场战役，攻守双方都有一些说不明白的情况。 守军是如何知道中野将要进袭阜阳，就是其中的第一个谜团。 三月二十九日凌晨，中野十一纵三十二旅九十五团在城北白庙歼一个连，三十三旅九十七团在张三湾歼敌一个营，十一纵独立支队在插花庙西宋楼歼整编七十四师辎重队一百四十余人，缴获七辆汽车及部分弹药装备。 三月二十九日，十四绥靖区已经获知中野即将袭击阜城的消息，于是派出一七三团三个营分别驻扎在城外，建立外围阵地。下午，城内守军已经获知了中野来袭的情报，罗幸理电令一七三团立即撤回。 守城军是如何获取中野围攻阜阳情报的？ 历史上有两种说法：原国民党第十四绥靖区第三处副处长罗文浪在他的《回忆阜阳战役》文章中说：“一九四八年三月下旬，接徐州‘剿总’电话：解放军二野一部由河南柘城向安徽亳县前进，……有逼近徐州、阜阳模样。……三月二十九日，绥区接太和情报所电话，解放军大部向涡阳和我绥区正面急进，涡阳情况不明，请示行止。” 按照这个说法，中野进攻阜阳的情报分别由徐州“剿总”和太和情报所提供。 而台湾老兵张怀诚在《我的故乡——一位台湾老兵记忆中的阜阳》则称是“城内搜索连俘获共军，侦知其已开始全面进犯，急令一七三团返防”，似乎是在城内抓获中野侦察人员，经审讯后获知中野即将进攻阜阳的消息。 刘邓大军出山，国军肯定会十分关注；大部队行动又不可能完全隐蔽，国民党军侦察部队和徐州剿总派出的飞机昼夜侦察，对中野的动向必然比较了解，不必待城内抓获中野侦察员后才知道中野动向。但是，张怀诚似乎也参加过阜阳战役，他的话应该也比较可信。所以，中野攻城的消息，有可能是国民党军综合了空中、前哨和城内各方面的情报得出的。 发现中野将要攻城的，还有一个颇带喜剧色彩的说法。据当时的阜阳在乡军官会交际干事吕世清在《四八年春解放军攻城见闻》回忆： “攻城是在旧历二月十九日（阳历三月二十九日）上半夜打响的。那晚……我们四个人正在打麻将，忽然听见枪响，枪声越来越激烈，知道有情况，他们（参与打麻将的其他三个国民党军官）纷纷离开。 “守南城口门的是一个排，这天夜间，排长带人到南关外洪庄去偷鸡，发现洪庄以南有人，一问口令，对方没有回答，却开了枪。他们迅速跑回，打电话向旅部报告，城内立即打出几十发照明弹，发现东、南、北三面都有大批解放军向城周围移动，接着，三里湾、东北关、打蛋厂一带都发生了激烈战斗。” 不是他们自己人亲自说出来，人们肯定以为这人是在瞎编：堂堂国军排长，竟然在夜里、还是值班守城的时候，擅离职守，带人去偷老百姓的鸡！照这样说来，中野进攻阜阳的消息，竟然是国军排长带人偷鸡时撞出来的。这种说法，似乎说明了当时城里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中野攻城的消息，也许是为了稳定军心采取了保密措施吧。 中野到达阜阳的前一天，第十四绥靖区已接到徐州“剿总”的情报，于是安排一七三团的三个营出城侦察中野动向。团长蔡鄂亚带一个营到洄溜集，一个姓王的营长带一个营（二营）到插花庙，还有一个营（三营）到太和。中野是从亳县方向南进的，所以在太和的一个营最先发现中野，随即向绥靖区报告。按照绥靖区司令部的指示，大部撤回阜阳，留一小部分便衣特务在太和继续侦察，而其他两个营刚刚出城，也被召回。 但是，这一情况在中野却成了一个谜。一纵二十旅五十八团团长郄晋武在到达阜阳后，于三月三十日凌晨两点查看地形时了解到有一个团（其实是一个营）的国民党军于昨天前往四十里铺，企图不明。后来一纵司令部发现这部分国民党军在往城里赶，就把消灭这股国民党军的任务交给了二十旅。旅首长命令五十九团的三营截击国民党军，五十八团派两个营打穿插，全歼这一部分国民党军。 然而后来的阻击过程却完全没有按照这一部署进行。 先是，五十八团团长郄晋武接到命令后，立即安排副团长赵世新率领一营前往七里铺南面向东北穿插，自己和政治处主任林虎率三营前往前线阵地，二营继续围困东关，作进攻的准备，并防止城里的国民党军出来接应，夹击中野。 由于是边部署边调动，等他们到达一条南北大堤时，发现了国民党军，于是就激动地等待五十九团发起攻击以便配合。可是左等右等不见五十九团的动静，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眼看国民党军已经到达自己三营一侧，当时三营还有两个连没有进入阵地，如果国民党军从侧面进攻，就会形成国民党军一个营对阵我一个连的不利局面，郄晋武团长这才感到事情不对，于是果断下令发起进攻。一营和三营的七连一齐扑向国民党军，后到的三营八连、九连也相继进入阵地，猛烈进攻国民党军。（灵犀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