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一名大夫,不在医院上班的那种。
想要在我这里看病,不能走医保、不给写病历、甚至没有开药打针。一切一切正规看病的流程,我这里都没有。
因为,我是一个专门给人看鬼病的祝由巫医。
“叮铃铃……”
日上三竿,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我,有些迷糊地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一个大嗓门的男声便传了过来。
“林姑奶奶,您可终于接电话了!”男人的声音里隐隐透着些兴奋,声音大得不行。
“死胖子,都跟你说了,上午不许给我打电话!挂了……”对方一开口,我便知道,来活儿了,本来就没睡好,这下子更烦了。
谁能愿意上班啊,人都不愿意,更别说鬼了!
来电话的男人本名周乐,原本常年四处跑工程为生,因为圆滚滚的身材,大家都叫他一声“胖子”。可就是在工程上栽了道,被人算计生了一场大病,眼见就要不行了。
也是这小子命不该绝,他二姑的婆家弟媳的三姑姥是我家社区居委会的王婶子,老太太从小看我长大,二话不说便把胖子送来了我这里。在我一番操作之下,胖子奇迹般痊愈,也就不愿回去继续跑工程,反而靠着以前天南海北攒下的人脉,开始给我拉活找生意。
“别别,祖宗,有大活!”胖子着急起来,“对方答应不少于七位数!还可以付一半定金啊。”
“哦?”我顿时不困了,不管吃哪碗饭,都不能跟孔方兄置气不是,当即便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那可以聊。我在家呢,你来吧!”
我叫林金金,是一个世世辈辈祝由巫医家族的第二百九十三代传人。
爷爷还活着的时候,总喜欢跟我讲一辈一辈传下来的家史。大抵在夏朝的时候,我们家族的老祖宗是个出生便被仍在树林里的孤儿,因为哭声足够响亮,便被当时的部落大祭司捡回家里养着了。
可大祭司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孤儿竟然极其有修行巫术的天赋,几乎天生便有通灵鬼神的能力,可以通过祝由之法治疗病患。
于是,这个孤儿便被大王赐名巫林,成为了被王族宠信一时的祝由巫医。
祝由之术同一般的中医或者仙法并不相同,“祝”者咒也,“由”者病的原由也。
根据我们华夏民族老祖宗的理论,这天地万物,皆生于炁。人之所以生病,便是因为炁发生了坏的变化,这种变化必然是遵循着某种因果。比如一个人贪嘴,吃得太多,炁便以大量脂肪的形式存在人体内,这便是一种最简单的因果。
而我们祝由巫医,便是人类当中具有更高精神力的存在,能够沟通祷祝的方式沟通鬼神,使炁在病人体内能够重新顺利运行起来,患者自然而言也就得以痊愈。
通过祈祷就能看病,这看起来很不可思议,对吧?
但巫林确实真的极善于此道,也因此从一个卑贱的弃婴,成为当朝红人。
但事情坏就坏在巫林的名声上。
传说夏王暮年非常好色,他从一个叫做有熊氏的部落抓了一个美女做自己的妃子,唤做戎妃。有熊氏的部落,同轩辕氏交好,因此笃信神农尝百草那一套。她谎称自己头风发作,让巫林替她医治,不管如何,都只说巫林的祷祝毫无用处。
巫林气极,便直言不讳地说,戎妃装病。
得罪了宠妃,可哪有好果子吃哟!我的老祖宗就这么被下了大狱,甚至夏王命人以血誓诅咒,巫林既然学艺不精,世代子孙便只能以祝由术为生,永世不得脱离此道,不然必遭天谴而亡。
就这么的,我们这一家子,一代又一代,可可怜怜的守着这点传统艺能过活,但凡不想做这行的人,都不出一年便离奇丧命。
嗯,上个不信邪走的,就是我老爹,非要带着我老妈去当什么画家。这不,画没画出来,俩人就在写生时候掉落悬崖,一了百了倒是走了个干净。
不到半小时的功夫,胖子便坐在了我的客厅里。
这家伙唾沫横飞,激情澎湃地给我描述他刚刚接到的大单。
“诶呀,金子姐,你可是不知道,咱们这个客户,来自A省的韩城江下村,是真的有矿啊!”他连口水都顾不上喝,眼睛里亮晶晶的,就像是真的看见金子一样,“他们村后山,那是实打实的稀土矿,整座山就是一座超级大矿!那钱,啧啧啧,可太有钱了。我随口报个价,人家连还都不带还的!”
我撇了撇嘴,“你说的这村子我都没听说过,到底惹了什么麻烦事儿,这么大的单子,他们当地玄学圈子没人接?”
他着急地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咱金子仙女去了,那就是手到擒来、药到病除!”
我满脸狐疑地盯着他,我们省和那个村子所在的省份,简直一个天南,一个海北,哪儿有那么大的蛋糕掉我脑袋上呢!
他掏出手机来,调出一张图片递了过来,“这事儿啊,它介于玄学和医学中间,两边都没给处理明白。这不打听来打听去,这是您巫医的专业领域啊!”
我接过手机,认真端详这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儿,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在脸颊上长了一个巨大无比的脓疮。那脓疮把皮肤涨得通红,却不像是普通的青春痘会有白头,疮的中央有一些黑色的斑点,密密麻麻,仿佛要组成什么图案一样。
“真恶心,”我皱着眉头把手机扔还给胖子,“青春期起痘痘要去看皮肤科,找我干嘛。”
“他们去看了呀,大夫开药打针都没有,最后给这脓疮都切开了,结果刚养好,又在同一个位置长出来了!”胖子撇撇嘴,立刻关上了手机,生怕被脓疮沾到自己的手一样,“而且,还有更诡异的事儿!”
我双手环胸,踢了胖子一脚,这事儿开始让我觉得有意思起来,“快说,少卖关子!”
“他们村子,陆陆续续,得有好几个人开始长这种脓疮!”胖子挤眉弄眼地说着,眼神里带着隐隐得意,“正规大医院去了,没用;风水先生找了,没用;村支书甚至还找了一个什么环境监测部门去了一趟,各种仪器都上了,还是啥事儿没有!这不,拖了好多人,求到咱们这里了。”
我再次强过胖子的手机,调出那张照片仔细端详。刚才只觉得这脓疮恶心,静下心来细看,却是真真有些不对。
这脓疮确实大的惊人,但最奇怪的,还是上面的黑色斑点,它们仿佛遵循着某种规律在排列,有些黑点连成了线,有些则仍是单独的黑点,就好像是有人在拿他们作画一样,让人捉摸不透图案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半晌,我突然想起,我那死鬼老爹常常在笔记本上瞎画的那些小人书来——
“胖子,你看着脓疮上,像不像长了一张人脸!”
(2)
胖子将信将疑接过手机,仔细端详,“本来我没往那方面想,但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这些黑点好像是个小孩的脸,甚至有点儿像是戴了副眼镜!咦……这么诡异,不好处理了吧?”
“眼力不错,”我点点头,“根据你之前探听到的,如果手术切掉仍会再长,那一定是受煞气影响的鬼病了,长出人面疮倒也不足为奇。不过,我还从没听说过一个村子都长这种东西的,具体还得到现场去看下。”
胖子高兴地点点头,“没问题,我去安排。他们村儿可有钱了,说要给咱俩定头等舱过去了,只等您老人家一声令下了!”
“那你给我收拾下行李,我还得查查资料,明天出发。”
“得嘞,姐姐!”
人面疮是古代传说中的一种疾病,据传患者身上会长出一种状若人脸的疮,甚至随着疮的不断长大,人脸可说话饮食。现代医学中常常说这是一种寄生胎而已,即一个完整胎体的某部分寄生有不完整的胎体,通过外科手术就能完全解决。但是,江下村的患者,据说做过手术仍会重新长出脓疮,且像是传染一样、村中多人患病,显然事情就没这么简单。
我在家里的小书房翻了又翻,从太爷爷那辈留下的手记都被存在了这里。再往前的东西,随着乱世,也大多不见。
关于人面疮,倒是相关的记载很少,几乎算是没有。只有爷爷曾在手记中提到,人面毒疮往往是患者行不义之事、自损阴德,仇家以九世投胎畜生道为代价,报一世之仇。
“咦……”我浑身一震恶寒,那照片里的孩子不过十几岁的年纪,能做下这么大孽事吗?九世畜生道,可以算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了!难不成是那孩子的父母做了亏心事、结果报应到孩子身上了?
如果不是自己的因果,那处理起来可就麻烦大了。
祝由医术之所以渐渐落寞于江湖,很大的一个问题,在于患者的诚心。这种诚心不仅仅是想要医病的诚,更是对祝由医者信任的诚,最为重要的是,向鬼神忏悔自己德行有亏的诚。三者缺一不可,若是其中某一项有缺陷,治疗效果都会大打折扣。
所以,如果是因为自己的过失招引了鬼神报复得病,患者自己承受着巨大的痛楚,三种忏悔之心都最为赤诚,因此巫医在祝由的过程中便能更好同作祟的鬼神讲情,求得原谅的法子。
但是反过来,如果作恶之人自己没有受到惩罚、反而是祸及身边人,那不诚心悔过的也是大有人在,毕竟能干出伤天害理事情的人,大多命硬且底线比较低。这种情况下,哪怕祝由巫医说再多好话,也无济于事了。
目前查的资料也看不出许多,我只能按照毕竟上说的,准备好祝由仪式里必备的三白草、符纸,以及爷爷提到的贝母之粉与无根之水,便等待出发了。
胖子手脚麻利,很快便安排好了行程。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坐上了前往韩城的飞机。几个小时的路程,胖子呼呼大睡,搅得我养神都不清净,着实烦躁得很。
作为祝由巫医,最为看家的本事便是自身所修炼的神识。所谓的神识,便是修行者体内纯净炼化的炁。正如我们老祖宗所相信的,炁生万物,万物体内的运行也皆依赖于炁的运行与流通。所谓修炼慧根,就是修行之人在自己的体内炁海筑基,将天地间具有灵性的炁留在自己体内。
相比于古代社会,现代生活高楼林立,人们崇尚科学,对于很多传统文化冠以封建迷信而嗤之以鼻。再加上人口膨胀后导致的环境污染与资源枯竭,天地间灵炁日渐稀薄。对于我们祝由巫医而言,可谓大忌。
缺乏了灵炁补充的巫医,与鬼神沟通也愈加困难,又怎么能去对其施加影响、为患者治病呢?
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从我的老祖宗一辈一辈传下来,看病的手艺越来越差,从原来的一面难求到后来的门可罗雀,甚至于到我老爹这辈,常常被人当做江湖骗子,报警抓到派出所里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但是,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我却发现了修行的窍门。那就是——
坐飞机!
我爷爷常说我生来就有慧根,我觉得这话不虚。在我刚开始读大学的时候,完全还是一个社会主义好青年,不信我们老林家祖祖辈辈祝由那一套。因为学校跟家里一南一北几千公里,我往往只能飞机往返。有一次,倒霉遇上了几十年难得一遇的特大雷暴,暴雨倾盆,闪电仿佛就在我们身边一般炸个不停,整个飞机的人被颠得七荤八素,胆儿小的已经开始拿出纸笔写遗嘱了。
我也是随着飞机东倒西歪,可就在一个惊雷将要劈到飞机之时、我一个猛子撞向了玻璃,顿时眼前一黑、只见金星四溅,一开始这些金星仿佛还只是无意识的乱飞,逐渐它们会汇集成了一道金光,狠狠劈向我的脑海深处。
我吓得不行,以为自己这么年纪轻轻就要去见阎王了。可当那道金光真的如大砍刀般落下之时,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反而是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温暖从我的身体里炸开,像是小溪一样流淌过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我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畅快感受,既轻盈,又充满活力。
顿时,我的脑袋也不晕了,好像闭着眼睛就能看见,随着闪电和暴雨,无数能量在空中汇合又散开,最终逐渐归于瓶颈。而我身边的人头顶也都带着若有若无的光团,大多是普通的浅蓝色,也有一些小孩子是鹅黄色,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大的老人则是深蓝发灰色。
诶,不对啊?难道我这就,炁海筑基了!
待我刚进家门,爷爷便发现了我的异常。等他探查一番,不由得感叹,得,我们老乔家新一代的巫医,就这么坐着飞机诞生了。
自打这次堪称传奇的经历之后,我便慢慢自己琢磨出了一个道理:飞机在高空之中,人迹罕至,既被污染的少,灵炁被攫取的也少,因此不失为修炼神识的快捷途径。
因此,每次出门出差,我都会要求胖子让事主给我们订飞机票。今天也是赔了,对方着急得很,竟然给我们定了最早一班的飞机,这死胖子呼噜震天,我是一点灵炁的便宜都没占到哟!
一下飞机,一股猛烈的金木之气扑面而来。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独特的五行特征,这韩城不亏周边大矿山众多,刚下飞机我便嗅到了深深的金木气味。
来接机的是个看起来憨厚的中年男人,头顶的光环也是淡淡蓝色——普通人,不好不坏,也没病没灾。他说自己叫陈贵生,是村支书安排的司机、开车接我们去村里。这男人个子虽然不高,但手脚极为麻利,三下五除二便把我和胖子的行李都堆在商务车的后备箱里,便开车上路了。
胖子在江湖上行走几年,还是很擅长人情世故的。一口一个大哥叫着,顺便还给陈贵生递了一支香烟。
“陈哥,你们村那几个生病的孩子,先给我们讲讲呗?”
“嗨,他们几个啊,有钱人家的娃娃,作孽啊!”
(3)
陈贵生原本乐呵呵的,顺着胖子的话答了下去。话刚出口,见我和胖子面带疑惑,陈贵生便觉自己有些失言了,他的脸色也因此严肃起来,不再说话。
车厢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当中,无论胖子再问什么,陈贵生只说自己就是个开车的,什么都不清楚。
我依旧窝在后座,舒服地半眯着眼睛,偷偷打量起来陈贵生。他看起来手指泛黄,估计是常年的老烟民,可就是说错话之后,手中的烟迅速扔掉了,丝毫不敢再放松警惕。他头顶上的光团,也从原来的浅蓝色,逐渐变成了浓郁的深蓝色——这是高度戒备的表现。
他在紧张些什么呢?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对于祝由巫医而言,有所隐瞒就意味着心不诚,那么在患者身上作祟的鬼神便难以交流,祛病更是难上加难了。我不由得暗暗心生好奇,这得病孩子一家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普通村民哪怕提到他们,都是如临大敌的模样。
见陈贵生紧张起来,我便用眼神示意胖子不再继续追问,换了个姿势继续闭目养神。
我们家姓林,不用多说肯定大多人命里带木。韩城的五行属性跟我很搭,因此我刚落地便觉得十分惬意。汽车慢慢从高速开到了山路上,微微有些颠簸的道路此时却有些摇篮意味,我很快便打起了盹来。
修行到如今的段位,我已经能自如的控制自己的梦境。
我在识海里给自己构筑了一片桃花山谷,溪水潺潺,微风拂过,我躺在吊床上有限打盹,简直好不惬意!
突然间,我感觉哪里有些不对,桃花山谷原本晴好的天气正在缓缓变得阴沉,柔和的春风也在刹那间变得凌冽起来。
不对,有东西想接近我!
我的双眸一瞬间睁开,立刻怒目圆瞪,全身灵炁汇于印堂正中。只见我们正蜿蜒前行在羊肠山路之中,四周原本洋溢着的金木之气突然隐隐有些变了味道,竟莫名带着股腐败的气息,仿佛人死多日曝尸未葬一样。
奇怪,这山虽高,但怪石嶙峋却树木不多,因此未曾见瘴气存在,按理说应当自然灵炁循环无碍才对。可此时,我竟感受到了死气的缓缓蔓延,这绝非正常,难道有大妖精怪生活于此?
但我来之前,特意在网上搜过关于韩城江下村的相关资料,按照最近的新闻来看,这里不仅物产丰富、民风淳朴,更是在去年评上了A省的最美村镇。连盗窃案都没什么报道,能发生过什么恶性事件呢?
随着车子继续前行,那种阴郁的腐败气味更加浓重。我来不及理清脑中的思绪,只听陈贵生猛地停车,对我们高声说道——
“两位大师,到村里啦!”
车子缓缓停在了村子中心广场旁,只见一位衣着体面、身形富态的老者带领一群人已经等在那里,见我们到了,老人激动不已,拄着拐杖快步走到车前。
“大师,恁们可算来了!”老人操着一口乡音,勉强说着普通话,感觉有点滑稽,但一张满是褶子的脸涨得通红,倒也足见欢迎我们的诚意,“俺们村子的人真是盼了好久,终于盼到救星了。”
老人的眼神在我和胖子中间打量一圈,显然不大相信一个看起来刚大学毕业的小姑娘,转身便抓住了胖子的手。
胖子见状有些尴尬,把我推到了身前,“陈村长,这是祝由巫林家族的嫡系传人,林金金林大师!”
村长不大的眼睛有些狐疑地盯着我,显然对这个看起来过于年轻的大师很是怀疑,但是又不愿意得罪这最后的希望,只得赶紧打圆场般拉起我的手,“诶呀,这大师真是年少有为!林大师好,林大师好。”
我并未迅速答话,只是盯着陈村长,他看起来超过五十岁的年纪,似乎是多年养尊处优,并不见村里人的风霜,反而皮鞋锃亮、衣着考究,显然平时日子过得不错。只是,他身上的头顶的光团却暴露了现下的窘境:那团本应泛着青蓝色的光团,此刻隐隐带些黑灰色。
“陈村长好,”我淡淡点头,“祝由术靠血脉传承,只是托生在了家族里,算不得我年少有为。”
“啊,这样!”村长和身后的村民们这才了然地点点头,看向我的眼神也不禁肃然起敬。
我这才认真观察起来,村长身后有男有女,他们大多衣着干净,甚至有些人穿着名牌服饰,哪怕是跟城里人比起来也相当不错。看来这村子正如胖子之前所说,以矿产为生,自然比寻常乡村富贵得多。
但令人奇怪的是,自打下车开始,我便仔细嗅着空气中的灵炁,虽然依旧是单单腐臭味道,却丝毫不减妖物身上那种常见的腥气。
我更加纳闷,能够造成村里这么多人患病,必然是能力较强者,幻化出实体自然不在话下,这种大多数是妖物精怪。但不见腥气,又是鬼物灵体的特征。可鬼物大多只能报复与其直接有因果的个人,造成村里多人患病的情况,又有些讲不通了。
但眼看村长身后众人,大多数头顶蓝色光团,但其中有一个年轻女孩儿却光团接近黑色,想必也是患病颇重;而另外一个身穿绿色夹克的中年男人,蓝色光团发灰,隐约也是黑气缠绕。这两人虽然跟村长一样,已经开始受阴气影响,但暂时不见面生毒疮,估计还在发病的初期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