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了沈湛四年。
为帮他拿到优秀毕业生，我因作弊被学校开除，名誉扫地。
我找他兑现诺言，他却搂着绿茶女，对我肆意嘲讽：“我就说她是条听话的狗。”
我心如死灰，决定不再喜欢他。
可当沈湛看见我和其他男人亲吻时，却突然发了疯。
01
“沈湛，我有事找你，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来508教室”。微信提示音响起。
我很快到了地方，却没想到沈湛和杜晚会胆子大到在教室里面调情，尽管只有他们两个人。
“呦，阿湛，追你的狗皮膏药到了。”
杜晚整理好衣服，看着我满脸讥讽。
“说吧，来找我干嘛？”
我努力不去看沈湛衣领上那抹刺眼的口红印，小心翼翼道：“距离答辩还有五天，沈叔叔今天给我打电话，让我监督你尽快完成。”
沈家作为名门世家，自然不想闹出继承人无法结业的丑闻。
沈湛最烦我拿他爸压他，闻言顿时恼了：“周喜，你不就是我家养的一条狗吗，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什么狗屁论文，你帮我写不就好了。”
“可是，这是作弊…”。
“我们不说谁知道，周喜，你不是想跟我在一起吗，这样，你帮我拿到优秀毕业生，我就答应。”
我追了沈湛四年，这是他第一次松口。
诱惑太大。
所以我说：“好。”
我答应了。
02
我十岁父母双亡。
十二岁以贫困生的名义寄住在沈家。
我和沈湛关系起初很好。
直到十八岁高考结束。
我向沈湛告白。
“周喜，对你稍微好一点你就上头了是吧，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从那时候起，沈湛丝毫不遮掩自己对我的厌恶。
“周喜，你就是我家养的一条狗，别痴心妄想。”
他每次见到我，都会这样说。
03
我熬了三个大夜，将沈湛的论文完成得挑不出一点瑕疵。
“不愧是年年拿奖学金的人，写的很好，但是周喜，学校的优秀毕业生名额就那么几个，你要不到时候表现得差一点，反正你有没有优秀毕业生这项荣誉都一样，你已经有了保研资格，又不在乎这些。”
沈湛不知道，优秀毕业生的证书，我比他更需要。
然而他发过来的消息接踵而至：“周喜，你帮帮我，我爸那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我想让他高兴一点。”
他这样说，料定我不会拒绝。
我确实没有拒绝，并且去找了院长。
04
“周喜，你确定要放弃这项荣誉？”
“嗯，院长，这项荣誉就留给更需要的同学吧。”
“周喜，老师知道你的实力很强，但若想进张清教授的麾下读研，你不能放弃任何可以加分的东西，否则功亏一篑。”
是的，沈湛只知道我被保研了。
但他不知道，我志向的导师，并不在保研学校的名单里。
“谢谢老师的栽培，我决定好了，我放弃。”
05
沈湛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拿到了那项荣誉。
我换上沈湛曾经说过好看的蓝碎花裙子，兴高采烈地跑过去找他。
今天，是沈湛兑现诺言的时候。
“看吧，我就说她是条听话的狗。”沈湛对着旁边的杜晚道。
我有些愣：“沈湛，你说好今天要做我男朋友的。”
“什么男朋友，我随便说说的，周喜，你不会当真了吧？”
我仍旧重复：“你说好我帮你拿到优秀毕业生，你就跟我在一起的。”
沈湛没吭声，倒是杜晚拿起手机：“哦，你想跟沈湛谈恋爱啊，不好意思啊，阿湛刚刚已经官宣我是他女朋友了。”
06
我知道沈湛一直都很帅。
他本就家境好，再加上那副长相。
没有女孩能拒绝得了他。
更重要的是，他来者不拒。
追求沈湛的这四年里，我看着沈湛换了一任又一任女朋友。
对待女生，他永远肆意撩拨。
“漂亮的女孩，看久了我会忍不住心动的。”
可他一看到我，所有的笑容都会消失。
“当然，你这种女生除外。”
07
杜晚是文学系系花，也是跟沈湛暧昧期最长的女性朋友。
沈湛分手恋爱，恋爱又分手。
杜晚一直都待在沈湛身边从未离开。
我也一样。
只不过她是正大光明，我是偷偷摸摸。
在沈湛空窗期长达三个月的时候，我已经隐隐有些预感。
沈湛的下一任女朋友，很有可能是杜晚。
可沈湛作出了那样的承诺。
我便以为，我也是可以争一争的。
08
朋友圈、微博、抖音、校园贴吧，几乎所有能想到的社交媒体。
沈湛都在上面官宣了他和杜晚恋爱的消息。
铺天盖地的祝福声迎面而来时。
我看着沈湛和杜晚笑的甜蜜，心如刀割。
我的努力，原来只是一场笑话。
“周喜，院长让你过去一趟。”
我的心猛地提起，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果然，不知道是谁将我作弊的事情告发了。
那个向来对我和蔼的院长第一次没了笑脸：“周喜，你帮谁写的论文？”
我保持沉默。
“周喜，你糊涂，简直是在自毁前程。”
“给你两天时间，你好好考虑一下。”
09
我去找了沈湛。
他一脸不可置信：“你怀疑我？”
我自然知道不是沈湛。
他不会做这样伤敌一千，自毁八百的事情。
所以我转而看向杜晚，第一次冷了声音：“沈湛，你要杜晚，还是要我？”
告密的那个人是杜晚。
我十分确信。
10
“周喜，你是不是有病，晚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是论文作弊的事情只有我们三个知道。”
“反正不可能是晚晚，她现在是我女朋友，你别随便就诬陷她。”
他在维护她。
我只感觉心像被一千根刺扎了一样，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沈湛，你还记得我十七岁那年的愿望吗？”
我看到沈湛背过身，声音冷淡：“时间太长，我不记得了。”
“好的，我明白了。”
转身的时候，我看到杜晚笑了。
用那种胜券在握，能将我一击毙命的笑容。
她知道，沈湛永远不会站在我这一边。
11
十七岁那一年是我和沈湛关系最好的一年。
那时我和沈湛上的是同一所贵族学校。
“喂，周喜，你开个价，我想和你睡一觉。”刚转学过来的暴发户混混压住我的试卷，用那双粘腻恶心的眼睛盯着我。
沈湛打完球回班的时候刚好听到这一句。
他将球一甩，猛地将混混摁在桌上：“你他妈说什么，再说一遍？”
“周喜是我护着的人，你敢动她试试，小心老子将你阉了。”
沈湛洁癖重，闻不得厨房油烟味，可我每年生日他都会为我做一份咖喱牛肉。
我克制不住的心动，又极力抑制那些想要宣泄出口的喜欢。
十七岁那年的生日。
沈湛照常为我做了一份咖喱牛肉。
我试探性的问：“沈湛，你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吧？”
“当然。”
“那说好了，只要你不先离开我，我也会一直待在你身边。”
然而十八岁那年的风雪夜。
沈湛再不会为我下厨做一份咖喱牛肉。
我也不再是他一直护着的人。
12
我没想到沈叔叔会来找我。
更没想到，他会恳求我不要让沈湛陷入学术造假的丑闻。
沈家财大势大，却不愿意落人口舌。
“周丫头，叔叔就拜托你这一件事情，希望你能看在周家养育你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保持沉默。”
我于是保持沉默。
学院很快出了公告。
“外语系18级学生周喜涉嫌学术造假，取消保研资格，革除学籍。—外语系特此公告。”
毕业晚会狂欢的那夜。
我去看了沈湛和杜晚的表演节目。
他们笑容甜蜜地唱完了那一首情歌，在舞台上完美落幕。
我的青春也随着黯然落幕。
我决定不再喜欢沈湛。
13
我从沈家搬了出来。
收拾行李的那天，沈湛难得在家。
“周喜，你可想好了，离开沈家简单，再想回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沈湛，我不会再回来了。”
因为没有结业证书，我没法继续考研。
也因为肄业，没有公司愿意聘用我。
应聘完最后一家公司后。
我坐在公交站台，久久地看着这场似乎永远也不会停的秋雨和雨幕中的车水马龙。
好想走进去……与其这么无望地活下去，还不如就此了结。
“周喜？”
我抬头，便看见了江晏。
我高三的同桌。
“你在等公交？”
“嗯对，你呢？”
“噢，我车刚好抛锚了，也要坐公交回去。”
“你过来应聘？”江晏看到了我包里露出的应聘申请单。
我不明白高中沉默寡言的江晏怎么突然变得健谈了起来。
我只能尴尬地点了点头：“啊对，过来应聘。”
江晏的声音有些低，情绪莫名：“外贸业务员，可是周喜，当翻译不才是你的梦想吗？”
“周喜，发生了什么，你可以跟我讲讲。”
江晏从来都是一副令人信服的样子。
如果高三毕业晚会上没发生那件尴尬的事情，我和江晏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我把事情跟江晏讲了。
我没想到他会说：“周喜，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来我公司上班吧。”
14
江晏的公司是恒生。
世界五百强之一。
我是空降，只能拼命做出成绩。
晚上九点，我将最后一个文件翻译完，准备关机下班。
“周喜，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原来江晏也还没下班。
他今天罕见地戴了一副金丝眼镜，气质如高岭之花。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顺路，别拒绝我。”
车上，江晏递给我一份三明治和牛奶：“你晚饭吃的很少，垫垫吧。”
“谢谢。”
我喝了一口牛奶，温热的。
“工作强度能接受吧？”他随口问道。
“还可以。”
江晏车上不知道用的什么熏香，味道不似沈湛车上的浓腻，很对我的胃口。
他察觉到：“喜欢？明天给你拿点。”
“别，受不起。”
“周喜，和我客气什么，高三的时候我们关系不是很好吗？”
“毕竟，”他慢条斯理地补充道：“我们那会儿关系可是好到可以直接kiss了呢。”
15
我亲江晏完全是个意外。
高三的毕业晚会上，我心情很不好。
因为沈湛和隔壁班花靠的很近。
我一边想坦白自己的心意，一边又害怕沈湛拒绝，不知不觉就喝了很多果酒。
尿意袭来，我就去了卫生间。
没想到果酒的度数根本不低，导致我把同样从卫生间出来的江晏当成了沈湛。
我大着胆子将江晏拉到空包厢，然后抱住他撒娇：“沈湛，我想亲亲你，可以吗？”
我没注意到江晏意味深长的眼神，而是径直踮脚吻了上去。
我没想到江晏会将错就错，更没想到，他会反客为主。
他勾着我的唇嬉闹，努力压榨我肺部的氧气。
我们吻了可能有三分钟？也可能更久。
我记不清了。
只记得，那是我的初吻。
16
“周喜，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成为你的选择。”
江晏离开的时候说了这句话。
“怎么，勾引到了一个开宾利的老板就高兴地找不到北了？”
沈湛从楼梯上站起来，面露讥讽。
距离太远，他没有认出来江晏。
我懒得跟沈湛吵架，淡着声音道：“怎样都和你没有关系。”
我想要绕过沈湛上楼，被他一把抓住胳膊。
“周喜，你过分了。”
我被气笑：“沈湛，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不讲理，你要没什么事就松开我，我和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松开你可以，你回答我个问题，刚刚送你回来的是谁？”
“没谁，和你没关系。”
“周喜！”沈湛怒吼：“你们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吗？这么怕我知道。”
我心底酸酸涩涩的，又有些不想应付的感觉，所以我说：“刚刚送我回来的是江晏，我的男朋友。”
沈湛当场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