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远处的两道血肉模糊的人影，混成一团，而我连忙伸出手盖住儿子的眼睛。
成了丧尸还……
我实在不知道这世界怎么了！
半个月前，某APP接连爆出丧尸咬人视频，原本我以为是演绎出来的，可仅仅是三天，全世界就陷入了瘫痪！
半个月来，我和五岁的儿子，依靠冰箱里的剩菜和饼干过活，可就在昨天，我们的所有食物都吃光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水没有停，这至少能让我和儿子再熬上五天。
但没有食物终归不行。
“妈妈，我饿……”
儿子稚嫩的声音，如刀般割在我心间。
“妈妈给你变个魔术好不好？”
我蹲下身子，笑着对儿子说。
听到是魔术，小家伙眼前一亮。
“你只要去睡一觉，等醒了，就会有好吃的啦。”
我指着他的房间。
“嗯！”
他脸上是坚信，跟着就转身小跑回了房。
看着反锁的房门，我微咬住唇瓣。
小区楼下就有超市，但爆发后，里面已被洗劫一空。
而就我所知，在社会体系没崩溃之前，我对门的邻居老陈囤了非常多的包装食品。
当时他往家里运食品的时候，不少人笑话他，说他这是打算三年不出门？
然而，可笑的是那些人，当然……也包括我！
老陈差不多有接近五十岁，是个电脑迷，嗯……用更年轻的方式来说，就是个大龄宅男。
我和他虽然住在对门，但几乎没有交流，对他最多的印象是，顶着个秃着的卷毛头，揉着浓重的黑眼圈推开门的邋遢模样。
现在这种情况，钱已经买不到食物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
也许……他对我感兴趣？
我不确定，但为了活下去，也只能这样。
电梯已经坏了，紧急楼道门，也被老陈用三把车头锁锁住，因此我们这条小楼道里是安全的。
“叩，叩，叩。”
敲了三下门。
我知道，老陈一定会先从猫眼看我，因此我往后站了一些，让自己的整个身形都能被猫眼看到。
尽管我生过孩子，但我有舞蹈底子，身材并未走样。
再者，我是属于那种冻龄的脸，整个看起来，是既有已婚女人的韵味，也有些许青春稚嫩。
如我预料的那样，门很快就开了。
我刚准备抬眼，却因先闻到一股子尿骚味而皱眉。
老陈这是几天没洗澡了？
“啥事？”
老陈的声音冷冷的。
这让我心一沉。
似乎……他对我不太感兴趣？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一试。
“家里没吃的了，您这边能不能……”
说话同时，我才看向他。
这一看，肩膀一僵。
他身上就一条大裤子，整个上半身满是斑斑驳驳的小痘疤，有些还没有完全好的正往外渗着黄水……
瞬间，我那个借字卡在了喉咙。
“用啥换？”
尽管我没说完，老陈已经会意，他眯起眼打量我。
也就十秒左右的时间，他从狐疑到惊奇，再到最后的邪魅！
“二十包方便面，两个包装鸡腿。”
老陈的话，让我一喜。
可很快，心里的喜又落了下来。
“至少三次！至于是什么，你应该懂的。”
他从我的脚，往上一直看到我的脸。
2
吸……
我吸了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
尽管他看起来很恶心，但为了儿子，我只能强迫自己。
让我比较意外的是，老陈居然先给了我一半的食物！
“知道你有个小崽子，先拿回去给他再过来，省得一会儿打扰了我爽歪歪。”
他给我食物的时候，特意的把门打开一些。
跳入我眼底的是挤满大半个屋子的包装食品……
几乎超市货架上能有的，他屋里都有！
“对了，还有这个！”
我正准备回去，他甩给我几个塑料包装。
这些不是食物，而是拼图和积木。
光是这些，够儿子玩很久了。
走进家门的那一刻，我想过食言。
但，这几包食物又能够撑多久？
老陈故意给我看他屋里的食物存量，本质上也是在向我宣告，想活下去得依靠他！
“妈妈真厉害呀！”
儿子看到食物和玩具，整个跳起来，很是开心。
我陪着他笑，心里却无比落寞。
这样的开心，他还能有多久呢？
我不知道，也不想去多想，嘱咐他在家里不要乱跑后，我再次到了老陈家。
“来，穿上。”
老陈丢给我一个塑料袋，双眼勾勾的发亮。
拆开后，我不禁脸上一热。
这是……这是兴趣小衣。
我握紧手，又慢慢地松开。
矜持，羞耻，与活下去相比不算什么！
衣服是我当着老陈面换的，整个过程他几次都想扑向我，只是不知道他脑子里想什么，几次都及时压制住。
“去……去，去窗户那，那，那站着。”
这会儿是中午，阳光炽烈，老陈家的还是落地床，我一走到窗前，对于对面楼和楼下而言，等于是现场直播！
但，周围已经没有活人了。
我的步伐很沉，但没有犹豫。
“双手和脸都贴在玻璃窗上。”
老陈又说。
我了然老陈的想法。
这是在效仿电视剧里办公室的桥段，照做后，我也没等他再下指令，自主的挺起的腰身。
也在这时，楼下一双双血红的眼睛盯住了我！
其中有我熟悉的邻居，也有陌生的面孔……
在短暂的错楞后，非人的嘶吼声，开始此起彼伏。
吼……
他们张大了嘴巴，冲着我。
其中很多只丧尸更是向着我所在的大楼冲来。
只是，他们没有神志，遇到墙了也不会饶，只拼命伸出手要往上爬。
尽管我知道，他们连进楼道都依靠运气，也绝不可能上来，但这种丧尸扎堆冲向自己的冲击感，还是让我心脏狂跳，浑身发抖。
“就，就这样……”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我发抖，让老陈觉得很刺激，他突然发声。
紧跟着，我就在地上看到有道影子到了身后！
我死咬着牙，绷紧身体，准备迎接耻辱。
可就在这一瞬，我忽地注意到了丧尸群中一只烂了半变脸的男丧尸，看我的眼神透出了某种……某种银邪！
这预示着那只丧尸可能有神志？
而接下来它的行为，让我‘啊！’一声尖叫出声。
他，正扭向了楼梯口！
“曹，你干啥啊！吓我一跳！”
我回头时，老陈正坐在地上。
他裤子的污秽显示着，在刚才我那一声大叫中，他……
“这次不算！”
老陈瞪着我。
可我却没心思理会他了。
刚才那只丧尸进了楼道！
3
“老……老陈，刚……”
我把刚才看到的一幕跟老陈说了出来。
“你一定是眼花了，真以为是美国丧尸片啊，这是现实！现实你懂不懂？用之前那些专家的说法，这些都是脑子感染了寄生虫，寄生虫还能有神志？”
“我去趟卫生间，你等着啊。”
老陈进了卫生间。
过了十几分钟，他沉着脸走了出来。
我瞥了眼他裤子，当即明白。
他……不行了。
大概率是刚才被我突如其来的尖叫吓的。
这对于我而言，不算是一个好消息，一旦他对女人没了兴趣，我也就没有交换的资本了！
“不准走啊，就在这里等得我，我下楼去找点药。”
老陈拿了把砍柴刀，又踹了几个手指粗细的爆竹。
丧尸会被声音吸引，这也是为什么楼里的丧尸都聚集在楼下的原因。
在爆发初期，不少人逃跑，导致车辆相撞，其中有几辆车爆炸把丧尸都引了出去。
“也……也许过一会儿就好了，你别出去。”
我伸手拉住老陈。
要是之前，我肯定不阻止他，可……可刚才那只丧尸进了楼道啊！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老陈的语气软了很多，兴许是觉得我在关心他。
而后，他一巴掌拍在我屁股上。
“等着！”
我跟到门边，看着他打开楼梯安全门的锁头。
本来我想让他重新锁上，但他没等我开口，已经走了下去。
看他轻车熟路的模样，应该之前就下去过，会没事的……
这样安慰着自己，我把老陈家的门锁了上。
大概过去了十多分钟，我听到了走楼梯的脚步声。
一步接一步，很是规律。
丧尸走路通常没有规律，显然这是老陈回来了。
果然，随着脚步声到了安全门口，我透过猫眼看到了老陈。
他步伐稳健，一路向门而来。
让我疑惑的是，他没有直接用钥匙开门，而是敲了敲。
“开门。”
我是看到他带钥匙下去的呀。
兴许是知道我就在屋里，省得麻烦？
尽管疑惑，我还是拧开了把手。
门开的一瞬，我全身的汗毛陡然立起。
刚才，他走过安全门时，没有去锁门！
到了门前也没有开门！
原因是……他的手，像塞子一样抖动，而在他的左手虎口的地方，能看到一个血淋淋的牙印！
他被咬了！
我想立即关门，但他先一步抵住了门。
跟着，我只觉一股子巨大的力道从门上传来，让我整个人往后倒飞。
屁股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
我回神向上看时，对上的是老陈那双猩红的瞳孔！
“死定了，死定了，临死前，临死前……要……要！”
此刻我才知道，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是不会动的！
我完全吓傻了！
直到我感觉脚裸刺痛，人被像撕面包一样往两侧拉开，我才回转意识。
但……老陈整个已趴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