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驴叫算不算？

其实我酒量还可以，没怎么醉过。

那年去浙江，在杭州下面一个县里，当地公司请吃饭。

具体吃的啥我忘了，吃的非常好，上来是一个大砂锅，里面一只老母鸡，金黄的皮，金黄的油浮在汤上。说实在的，鸡有些老，但是绝对土鸡，香的不行，辣酱非常辣，配合着味道绝佳。

甚至最难吃的鸡胸沾了都那么好吃。

汤就不用说了，鲜的不得了，我一连喝了两碗，第二碗按照指点放了点辣酱，味道层次更多了。

最记得就是一份烧土豆腐，放了辣酱，用鸡油+菜油煎的两面焦黄，加了大量的青蒜和一点火腿提味，装了满满一大盆。我吃了快一半。

主食是菜饭，极嫩的乌菜的豌豆，菜比米还多，依然有火腿作为点缀。老板说这边喜欢吃干干的菜饭，所以没加水，就是用的菜炒出来的汁，不知道会不会觉得味道太重。我满嘴的饭，哪里顾得上说话，一个劲点头。

惊喜是菜饭居然有锅巴，饭熟了以后就小火在那酝酿着。到最后变成厚厚的金黄，米粒都透明了。

那天喝得是当地的米酒，度数很低，甜甜的如同酒酿，浑浊的如同米汤。当地人酒量是标准的南方人。于是我也不要人劝，也不劝别人。拿了一坛子过来，说我自己喝你们随意。

豪爽就是为我准备的词儿。

然后就喝多了，一边喝一边哭，哭得非常伤心，还在嘟囔着啥。

几个人都吓坏了，赶快叫老板。

老板一看也吓一跳，然后提起酒坛，说三斤酒他一个人这么一会就喝完了？还能坐着，真是条汉子。别管他，现在动他肯定要闹，说不定会吐，一会酒劲上来自己就老实了。

然后我似乎吃饱了，坐在那里开始说话。

不知道为啥舌头居然慢慢伸直了，从我小时候开始说，说起在外婆家生活，和牛羊猪狗伙伴在一起，每天顺着田埂乱跑，找各种野果子吃。快乐的像天上一样。

然后回城开始上学，人生变得黑暗了起来，每天只有放学才开心，最向往的就是放假，能回到农村去，回到牛羊猪狗在一起的日子。

但是回不去了，要读书，读完书要上班。

我哭得跟什么一样，开始念叨农村的生活，念叨牛粪、猪圈、羊的叫声……

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最后趴在了桌上，还在学动物的叫声。

几个人七手八脚把我弄到包间的沙发上，我已经开始学驴叫了。

他们说我学的牛和公鸡特别像，老板听了都说听起来就是放养的，才叫的那么高亢悠扬。

找来一个大毯子给我盖上，几个人关了灯带上门，到走廊才终于笑了出来。

第二天一早我被老板叫醒，老板笑得脸都开花了，说老弟你以后经常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