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师讲故事，为学生讲话，为教育发声。
虚构故事，请勿对号入座！
（三）百年树人
旁边一直在纠结犹豫的梁爸爸终于鼓足勇气上前来对汪主任说：
“领导，实在不行，咱上个本科也可以。”
汪主任大愕，眯缝着的眼睛瞬间睁圆，鹰一样直勾勾地盯着梁爸爸问：
“什么意思？今天是周末，我们老师把自己小孩丢在家里，来抢救你的小孩。你什么意思！”
“我怕老师们太辛苦了。”
梁爸爸像上错了菜的服务员，低头弓背躲着汪主任的目光颤颤危危地回答。汪主任真的生气了，气得全身的肉都在颤抖。他一手叉腰，另一支手指着梁爸爸的鼻子高声质问：
“你不要管我们辛不辛苦，这是我们的工作。你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领导你刚才也讲我家小孩上本科没问题。重本如果太麻烦，本科我看也可以。”
梁爸爸的声音越来越小。汪主任的声音却越来越大，他走出讲台，指着嘉辉问他爸：
“你看可以！有没有问过你儿子可不可以？”
发现所有老师都在看自己，梁嘉辉一脸茫然。汪主任立马就对这种茫然作出了解读：
“你看，你儿子就不同意嘛！”
现场安静下来。汪主任慢慢收起凌厉的目光，他上前一步拍着梁爸爸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本科和重本相当于饭馆和酒店的区别，那可不是好一点。就算嘉辉以后子承父业，你是希望他开酒店还是希望像你一样当个小饭馆老板？”
“主要是怕小孩身体吃不消。”
梁爸爸为难的说。班主任也在旁边小声帮腔：
“小孩身体不太好。”
汪主任大方地把手一摊，满不在乎地说：
“体育课我们还是没占用嘛！体育课放肆运动一下，应该就差不多了。”
苗老师补充道：
“嘉辉贫血，容易晕倒，不适合做大运动。”
“其它方面呢？”
“其它方面没什么问题。”
“其它方面没问题就不会有大问题。身体再差顶完高考肯定行，毕竟年轻嘛。”
汪主任说得云淡风轻。梁爸爸的表情却更加沉重：
“那娃的睡觉时间会不会太少了？一天才四个……”
好说歹说还是没用，汪主任愤怒了，他猛地一拍桌板，震得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也一起激动地摇曳：
“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你这个家长是怎么回事？教育讲的是十年树木百年树人，高中就是百年树人的关键时期。现在要是放弃了，再搞一百年都没戏！”
最后一句汪主任几乎是吼出来的，梁家父子吓坏了，爸爸搂着儿子惊恐地望着汪主任。意识到自己失态，汪主任转身重新绕回到讲台后面，和梁爸爸拉开距离继续语重心长地劝说：
“你知不知道，高二其实已经晚了，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
汪主任深吸一口气，张开眉眼换了个自豪的表情：
“我家儿子，幼儿园的第一次考试我就告诉他必须满分，要让优秀成为一种习惯。现在上小学三年级，每天睡六七个小时，蛮好的，没有任何问题。”
汪主任把裤带尽量提高，双手撑住讲台，拉开演讲架式：
“有人说小孩要睡十个小时，养好脑子。我看到是，一步领先步步领先；一步落后，一直落后。睡十个小时可能会养个好身体，但脑子够呛！”
梁爸爸慢慢从恐惧中缓过神来，开始思考话中的道理。汪主任又突然抢出讲台冲到梁爸爸面前，掏心掏肺地说：
“梁爸爸去过衡水没有？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为什么人家就可以对自己的娃下死手？因为他们明白一个道理：今天娃有多苦，明天就会有多幸福；你今天爱他，明天就是在害他。”
汪主任突然放慢节奏，缓步走到梁爸爸身旁，揽住他的肩膀，语气亲切得象是跟女朋友说情话：
“这样，嘉辉的身体你不用担心。反正他住家里，家长平时多做点有营养的，把小孩身体养好。我们这么多老师一起使劲，把他的学习搞上去。家校联合共同发力，一定可以把嘉辉培养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人才。”
汪主任的语气非常有感染力，听得梁爸爸直呆呆地发愣，突然他鬼使神差地点了一下头。汪主任抓住这个难得的瞬间，只见他呼啦啦壮手一挥，兴奋地一声大喊：
“好，家长同意了！大家过来签名——签字画押、各领其责。”
梁爸爸在汪主任的指导下签了名，接着几个老师也熟练地把字签了。汪主任又和颜悦色地叫学生：
“嘉辉，来，这里也要你的签名。”
梁嘉辉迟疑着挪步过来，怯生生拿起笔俯下身子，在汪主任手指的地方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机械地直起身，面无表情地瞪着汪主任看，看得汪主任心里直发毛。梁爸爸见状赶紧跑过来拉起儿子一起穿过耀眼的“光锥”，消失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苗老师忧心忡忡地看着父子俩离去的背影。彭老师凑上来轻声问：
“看这小伙子有点……不会出问题吧？”
工作完成，汪主任如释重负。他长长地舒一口气，用两只手从头顶顺着脖子往下一抹，一串汗水便撒了下来。汪主任用力拍一下湿漉漉的手掌，说道：
“好，收工！老婆也上晚班，小孩现在一个人在家呢，我得赶快回去。”
刚走一步汪主任突然想起什么，又折回来对苗老师说：
“哎，你们班的何幸运……”
苗老师双手作揖，带着哭腔说：
“汪主任，你就放过我们吧！”
汪主任宽宏大量地说：
“行行行，不加就不加，可那四个‘希望生’你们得给我捞上来。只要你们班搞定，全年级的指标就满堂红了。”
看苗老师欲言又止，汪主任皱眉不爽：
“苗老师还有什么事？”
苗老师犹豫了一下，小声说：
“有个事不知你听说了没有？说是宋老师在写作品骂你。”
“语文宋老师？”
“不是，是音乐宋老师，写了一首《卷王之歌》。”
汪主任冷笑一声：
“哼，那是夸我！告诉他：祝他早日成功。下一步我就要把他的音乐课拿掉，让他看大门去。”
莫老师讲故事，为学生讲话，为教育发声。
关注我，偶有惊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