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避寒
编辑|避涵
父亲娶女儿，还生孩子，这事放在今天，天理不容。可在三千年前的尼罗河畔，这是法老们的日常操作。
他们不觉得违背伦理，是因为在他们的世界观里，这根本就不叫乱伦。
他们在模仿神，他们在保护血统，他们在锁住权力。至于代价？基因替他们记着账呢。
神界的剧本——当众神先"乱"了起来咱们先别急着骂法老。
你得先看看埃及的神仙们都干了什么。
埃及神话有个"九柱神"体系，相当于他们的创世天团。太阳神阿图姆打了个喷嚏，生出空气之神休和雨水之神泰芙努特，这俩是兄妹，后来结婚了。
他们又生了一对儿女——大地之神盖布和天空女神努特。盖布和努特也是兄妹，也结婚了。
这还没完。
盖布和努特生了四个孩子：奥西里斯、伊西斯、赛特、奈芙蒂斯。
其中，奥西里斯和伊西斯是亲兄妹，照样成了夫妻。而且这对兄妹夫妻在埃及神话里地位极高。奥西里斯是冥界之王，伊西斯是魔法女神，两人被埃及人歌颂了几千年。
你看出问题没有？
从第一代神到第三代神，全是兄妹配对，这不是个别现象，这是神界的标配。埃及人把这种结合看成宇宙秩序的一部分，天地本是一体，兄妹本该结合，这是他们的"天道"。
所以当法老娶自己女儿的时候，他不觉得自己在犯错，他觉得自己在演神话。
第十八王朝有个法老叫阿肯那顿，就是那个搞宗教改革、推行一神教的家伙。他在新都城阿赫塔顿竖了块界碑，上面刻着一句话："皇室血脉如同尼罗河水，永远不应被稀释。"
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法老的血是神的血，不能让普通人玷污。你让法老娶个大臣的女儿？那不是给皇室添丁，那是往神的血管里注脏水。
在这种逻辑下，法老娶女儿不是堕落，是升华；不是乱伦，是效神。
他们甚至有专门的宗教仪式。考古学家发现，有些法老的女儿在祭祀场合会担任"王后"角色，帮助父亲完成宗教仪式。在埃及人眼里，这是荣耀，不是丑闻。
说白了，他们的剧本和咱们不一样。咱们的剧本里，父女结合是畜生行为，他们的剧本里，这是神圣仪式。
王座背后的算计——女儿变王后的政治经济学光讲神话你可能还不信。
古埃及有个规矩特别有意思：女性可以继承财产，而且可以继承王位。
这在当时的世界简直是异类。你看同时期的其他文明，女人基本就是附属品。但埃及不一样，公主们有实打实的继承权。
问题来了。
公主能继承家产，那她嫁出去，家产不就跟着走了？公主能继承王位，那她嫁给外人，王位不就有旁落的风险？
所以埃及王室的逻辑是公主不能外嫁。
不外嫁怎么办？要么嫁给兄弟，要么嫁给父亲。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王冠不能落外姓。
你看拉美西斯二世就是这么干的。
这哥们在位67年，活了九十多岁，娶过八个王后。 其中有他的妹妹，还有至少三个是他的亲生女儿——宾塔娜特、梅丽塔蒙、妮贝塔威。
他的原配王后奈菲尔塔利死后，女儿梅丽塔蒙顶上了母亲的位置，被册封为大王后。另一个女儿宾塔娜特更早成为王后，在母亲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是妃嫔了。
女儿比母亲更早当上王后，这事听着离谱，但在埃及王室里稀松平常。
你可能会问，拉美西斯二世和女儿生孩子了吗？
这个问题学术界争论了很多年。早期有人说宾塔娜特生过一个女儿，但后来考古学家麦卡锡详细研究了拉美西斯时代所有王后的陵墓，认为那个"女儿"其实是宾塔娜特自己年轻时的画像。
目前的主流观点是：拉美西斯二世和女儿的婚姻更像是"礼仪婚姻"，让女儿承担王后的宗教职能，但不一定有实质夫妻关系。
不过，另一个案例就没这么含糊了。
安克赫娜蒙，这个女人的婚姻史简直像一部权力剧本。
她是阿肯那顿法老和王后奈芙蒂蒂的女儿。她的第一任丈夫，是她的亲生父亲阿肯那顿。后来父亲死了，她嫁给了同父异母的兄弟图坦卡蒙。图坦卡蒙19岁暴毙，她又被迫嫁给了自己的外公阿伊。
父亲、兄弟、外公，她全嫁了个遍。
这种错综复杂的婚姻网络只有一个目的：把权力死死锁在自家人手里。
你想想，如果法老娶了大臣的女儿，那大臣就成了国丈。法老死后，外孙继位，大臣家族就有了染指王权的资本。中国历史上外戚干政的例子太多了，王莽、杨坚，哪个不是从外戚起家？
埃及法老显然也怕这个，所以他们的解决方案简单粗暴：不让外人进门。
玛阿特的天平——古埃及人的道德坐标完全不同说到这儿，肯定有人想问，埃及老百姓就没人觉得不对劲？
还真没有。
因为他们的道德标准和咱们完全不在一个坐标系上。
古埃及有个核心观念叫"玛阿特"。玛阿特是个女神，头上插着一根鸵鸟羽毛，代表真理、正义、秩序。
埃及人死后要接受审判，心脏放在天平一端，玛阿特的羽毛放在另一端。心脏比羽毛轻，说明你无罪，可以进入来世；心脏比羽毛重，说明你有罪，会被怪兽吞噬。
玛阿特管的是什么？是宇宙秩序，是社会和谐，是你有没有说谎、有没有偷盗、有没有杀人。
但玛阿特不管你娶没娶自己女儿。
在埃及人的道德体系里，血缘禁忌根本不是重点。只要你的行为能维持神性血统、保持国家稳定、让尼罗河继续泛滥滋养土地，你就是符合玛阿特法则的好人。
这跟中国的传统完全相反。
中国西周时期就有"同姓不婚"的规矩。《左传》里说得明白：男女同姓，其生不蕃。古人虽然不懂遗传学，但他们观察到近亲结婚的后代容易出问题，所以早早立了规矩。
埃及人观察不到吗？不是观察不到，是解释方式不一样。他们把畸形儿和早夭归结为"诅咒"，归结为得罪了哪路神仙，压根没往婚姻制度上想。
更有意思的是，王室带头搞近亲婚姻，民间也跟着学。有了王室的示范，古埃及普通百姓之间也存在父女、兄妹结婚的现象。他们不觉得这是丢人的事，反而觉得是在效仿神圣的法老。
上行下效，全民参与。
基因的复仇——太阳神的血脉走向终结法老们以为自己在维护神圣血统。
他们不知道，基因正在悄悄写判决书。
图坦卡蒙，可能是古埃及最有名的法老。不是因为他功绩多大，而是因为他的陵墓保存完好，1922年被发现时震惊世界。
但这位法老的身体状况糟糕透顶。
2010年，埃及古文物最高管理委员会主持了一项DNA研究。 结果显示，图坦卡蒙的父亲是阿肯那顿法老，母亲是阿肯那顿的亲姐妹，也就是说，图坦卡蒙的父母是亲兄妹。
近亲婚姻的恶果全体现在他身上了。
CT扫描显示，他有腭裂，这是遗传病。他有足部畸形，走路困难，他的脊柱侧弯。他的墓里发现了一百多根拐杖——这不是权力的象征，这是他真的需要拐杖才能站立。
古埃及壁画里，图坦卡蒙坐在战车上射箭，注意，是坐着，不是站着。一个法老打仗居然不能站起来，这细节以前没人在意，现在想想全是泪。
他19岁就死了，死因是疟疾加上腿部骨折感染。一个正常的年轻人，这点病不至于要命，但他的免疫系统已经被糟糕的基因拖垮了。
图坦卡蒙不是个例。
拉美西斯二世活了九十多，够长寿了吧？但他的继承人们就惨了。他有12个具备合法继承权的儿子，全部死在他前面。 这些儿子都是和血亲所生，基因缺陷代代累积，根本扛不住。
到了托勒密王朝，情况更严重。托勒密家族从托勒密二世开始就兄妹通婚，一直延续到埃及艳后克娄巴特拉七世。连续十几代的近亲婚姻，王室成员的生育率断崖式下跌，婴儿死亡率飙升。
有学者做过计算，托勒密王朝后期，王室直系成员在五代之内减少了七成以上。
法老们想保护的"纯净血脉"，最终亲手毁灭了自己。
讽刺吗？他们设计这套制度是为了让血统永存，结果这套制度成了血统的绞索。他们以为自己在效仿神，其实神话里的神不用担心基因问题，人要担心。
三千年的埃及王朝，最后毁于罗马人的铁蹄。但在罗马人来之前，法老的血脉已经稀薄得快断了。
这不是诅咒，这是规律。
参考资料：
《美国医学会杂志》（JAMA）2010年发表的图坦卡蒙家族DNA研究报告，由埃及古文物最高管理委员会秘书长扎希·哈瓦斯主持
百度百科"拉美西斯二世""图坦卡蒙""玛阿特"等词条
中国新闻网2010年2月报道《埃及图坦卡蒙法老身世被揭开：父母系兄妹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