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四川3岁男孩被人贩子拐到千里之外，养母于心不忍，临终前对孩子说出了当年的真相：“你是我3000元买来的！”这句话像把生锈的钥匙，突然捅开了陈连发10年的人生。 他摸着眉心那颗从小就有的痣，第一次认真打量镜子里的自己，这张脸，到底该属于哪里？ 1987年10月的四川武胜县，胜利镇电影院飘着爆米花的甜香。 母亲龙红群攥着两张电影票，3岁的唐君穿着蓝色灯芯绒外套，小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水果糖。 她让孩子在座位上等，转身去买汽水，不过三分钟，回来时座位空了。 摆摊的老人说，刚才有个穿灰夹克的男人抱着孩子往后门走，孩子哭着喊“妈妈”，手里的糖掉在地上碎了。 人贩子把孩子裹在麻袋里，坐了三天三夜的绿皮火车，卖到河北沧州盐山县的边务村。 陈家给孩子取名“连发”，盼着他能给家里续上香火。 养父母待他不算差，新衣服没断过，只是从不让他问“我从哪里来”。 1997年养母躺在病床上，枯瘦的手抓着他的手腕，咳了半天才说：“不是亲生的，当年花3000块从贵州女人手里买的。” 10岁的陈连发盯着屋顶的梁，突然想起自己总说“要得”“巴适”，想起梦里那棵看不清样子的大榕树。 养母走后，他把唯一一张三岁照片塞进钱包。 照片里的小孩站在一棵大树下，眉心有颗明显的痣，穿着件蓝色的小外套。 2016年，他在工友的帮助下把照片传到“宝贝回家”网站，留言栏写着：“可能来自四川或贵州，记得家门口有大榕树。” 志愿者很快注意到，这条信息和1987年四川武胜县龙红群登记的寻亲信息几乎重合，“儿子眉心有痣，失踪时穿蓝色灯芯绒外套”。 我当时看着志愿者发来的对比图，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又划，突然觉得那颗痣像个坐标，一头连着我模糊的童年，一头连着千里之外的陌生人。 2018年春天，我抽了血寄到公安部打拐DNA数据库。 三个月后接到电话，对方说：“陈先生，你的血样和四川龙红群夫妇匹配上了。” 挂了电话，我在工厂宿舍的窗边站了一夜，天快亮时才发现，眼泪把衣襟打湿了一大片。 认亲那天，四川和河北的两家人在派出所见面。 60岁的龙红群扑过来，手哆嗦着摸我眉心的痣，哭到几乎喘不过气：“我的儿，妈找了你31年。” 我拍着她的背，喉咙发紧，只能重复“我回来了”。 养母这边的妹妹拉着我的衣角，小声说：“哥，家里的地还给你留着。” 我没改陈姓，“他们养了我二十年，不能说忘就忘。” 现在我在四川和河北之间两头跑。 武胜县的老屋里，弟弟们给我留着儿时的木床，龙红群总拿出块蓝色灯芯绒布料，说要给我补件和小时候一样的外套。 沧州的院子里，养父母的遗像前摆着我买的水果，妹妹说我走后，他们常对着我的照片发呆。 手机相册里，一边是原生家庭的全家福，一边是养父母抱着我的旧照片。 那颗跟着我44年的痣，现在成了最踏实的印记。 龙红群摸着它说“这是我的儿”，养母妹妹看着它说“哥，你没变”。 它一头拴着四川村口的大榕树，一头拴着河北院子里的老槐树，让我明白寻亲不只是找到来路，更是学会把两份牵挂都扛在肩上，慢慢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