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在车上,他没憋住。 一车的人,司机、副官、侍卫,谁都闻到了,但谁都没吭声。车窗关得死死的,所有人就那么屏着呼吸,陪着他把那股味儿从高速这头,一直憋到那头。 这事儿,就是权力的样子。它能让一车人不敢喘气,但拦不住你自己的身体出糗。 他晚年就是这样,跟自己拧巴。 前脚刚打完胰岛素,后脚就喊着要吃汉堡、挖冰淇淋。医生说你这不行啊,他说:“治病是你们的事,吃是我的事。” 多硬气。 可身体不会陪你演戏。糖尿病搞得他神经麻木,泻药一吃,根本来不及反应。在外面要撑着腰杆,维持威严,私底下多少次狼狈不堪,只有自己知道。 最后那天,也是。 早上还念叨着要去开会,中午人就不行了。一口血喷出来,半个盆都是暗红的。医生看了一眼,说了句“倒掉,不用化验了”。 我当时就明白了,没救了。神仙也救不了一个自己不想活的人。 他临走前,挨个问儿子们在哪。可惜,一个都没在身边。 后来他那个著名的妈来了,门口朝里望了一眼,没进屋,直接走了。脸上一点悲伤都看不见。 那一刻你才真的懂。 权力再大,也管不住血糖,也换不来亲人最后一刻的陪伴。最牛的医生,也治不了人心里那个放纵的鬼。 想起有次半夜,撞见他在厨房偷偷啃蛋糕,像个怕被大人抓到的小孩。 说到底,再强的人,最后都是输给自己。

评论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