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饭，看着像满汉全席，吃起来像嚼蜡。 你懂那种感觉吗？就是你爸给你买了双新军靴，亮得能照镜子，结果一脚踩进泥坑，鞋底裂了，脚趾头还硌得生疼。不是一次，是137次。我当年在酒泉见过比这更离谱的。凌晨三点，风刮得像刀子，食堂的蒸笼一掀，白气里头飘着三粒米。我们笑，说这叫营养配给艺术。现在倒好，菜摆成展览品，菠菜摆成花，鸡腿修得像工艺品，可你咬一口没味儿。真没味儿。 不是食堂师傅偷懒，是上面的创新卡了脖子。他们说，要标准化、可视化、营养数据化。数据？数据能当饭吃？你见过风洞吗？那是给导弹提前过劫。可现在，连饭都要过劫？每道菜配个二维码，扫出来是蛋白质含量、碳水指数、微量元素图谱你问我吃的是啥？我说，吃的是PPT。 我当年跟老班长在戈壁滩啃干粮，他啃一口，吐一口沙子，笑着说这叫练耐力。现在呢？战士们盯着手机看热量表，没人说话。不是他们不想说，是嘴里没劲儿。你敢信吗？连辣椒都按克数配。你说，这还是军队吗？还是人吃五谷杂粮，饭馊了也能骂娘的那个军队？ 我猜下一步，他们要给馒头装芯片，吃一口就弹出语音您已摄入127卡路里，建议进行200米冲刺以消耗热量。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可两弹一星那代人，是在饿肚子时算出弹道的。举国体制，不是用来把饭做得像殡仪馆告别厅的花圈的。 我放下筷子，摸了摸胸口的旧伤疤。那年在靶场，一枚导弹飞偏了，炸了。修了。再炸。没人哭。没人喊。就一句再来。 快。准。狠。 现在呢？饭看着美，心，空了。 你说，他们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