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眼中,非洲是一个充斥着脏乱差,贫穷与混乱的前现代土地,即使是有像南非这样曾经富裕过的土壤,也急转直下。但是也有一个例外,那里一直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虽说没有达到富裕的水平,但政局稳定,整体走在稳步发展的路上。
这个国家就是博茨瓦纳,博茨瓦纳位于非洲南部内陆地区,气候干燥,国土面积58.17万平方公里,大约与法国相当。人口241万。正所谓“仓禀足而知礼节”,非洲的动乱与政变,从来都与这个国度无关。

1966年,博茨瓦纳独立之际,曾经是世界上最穷的国家之一:公路只有12千米,共有22名大学毕业生和100名中学毕业生,更值得一提的是,博茨瓦纳再被白人制度治下的国家包围,诸如南非与纳米比亚,他们对黑人国家充斥着敌意。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看似先天畸形的国家,在今天,却成为了撒哈拉以南人均收入最高的非洲国家,口说无凭,我们来看一组数据。
2023年人均GDP:7820.2美元。基本产业:钻石开采:博茨瓦纳是世界主要的毛坯钻石生产国之一,钻石产业是其经济的支柱产业,对国家GDP的贡献巨大。2020年,采矿业占博茨瓦纳GDP的比重为11.49%。其他矿产:除了钻石,博茨瓦纳还开采黄金、苏打灰、盐和铜等矿产。但矿产丰富的非洲国家绝不在少数,矿产并不一定能给国家与民众带来财富,反之,接踵而来的,很可能是战乱与赤贫,那么博茨瓦纳的独特之处在哪里呢?我来带大家简单回顾一下博茨瓦纳的历史。
在19世纪的殖民时代,当地的三位黑人首领,就乘坐轮船火车,前往伦敦与英国政府谈判,避免英国南非公司的执掌者罗德斯过度染指他们的土地,一方面与殖民者据理力争,另一方面,在部落中,各位首领与男爵们都可以对相关事宜畅所欲言,避免一家独大而将整个部落出卖给英国人。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面的很多部落,并不是完全的世袭制,他们愿意接纳具有卓越天赋与超凡能力的人来当部族领袖,颇有三代时期“选贤举能”禅让的味道,用他们自己的谚语说:国王是人们恩准的国王。

在殖民时期的博茨瓦纳人,就做出了正确的抉择,既避免了建立起殖民制度对这片土地无底线的榨取,也避免了部落领袖的一言堂,在博茨瓦纳,“虽有官而如盗”的场景得到了极大的限制,即使是前现代时期的统治者,也无法做到对臣民的无限掠夺,这为后来现代化制度在这个国家的建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2024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德隆·阿西莫格鲁(Daron Acemoglu)与詹姆斯·A·罗宾逊提出了一个模型理论:包容性制度可以给一个地区带来长期的经济增长,而汲取性经济制度,或许能带来短期的繁荣,但也容易滋生中饱私囊的掠夺者,然后形式很快急转直下。博茨瓦纳的成就毫无疑问,是长期选择包容性制度的结果。
博茨瓦纳在1966年独立之后GDP增长一直较快,那也是因为他们选择了更包容的制度,定期举行选举,极力避免政治强人干政,这也得益于他们幸运地拥有塞莱茨·卡马(Seretse Khama)这样的领导人。他的祖父是有着“善良的卡马”之称的卡马三世(Khama III),卡马三世统治期间,尽可能地协调了家族后代之间的纷争,同时致力于发展基础教育,建设了大量的粮仓与水运网络,此时的博茨瓦纳名为“贝专纳兰保护国”,还处于半独立的地位,但是已经拥有一批受过初等教育的国民和相对完善的基础设施。
塞莱茨·卡马作为独立后的首任总统,不像非洲其他的野心家一样将国家当做自己的私产。而是继承了祖父的遗志,继续完善博茨瓦纳的经济与政治制度。他最大的政治遗产在于为博茨瓦纳的矿产行业,建立了一套高效且透明的管理制度:卡马采取了强有力的反腐措施。他的政府采取了对自由市场友好政策来促进经济发展。卡马承诺向矿业公司提供低而稳定的税收政策,以实现贸易自由化,同时维持较低的边际所得税税率,以阻止逃税和腐败的发生。

除了经济方面的政策之外,塞莱茨·卡马在政治领域同样高瞻远瞩,博茨瓦纳并没有像其他刚独立的非洲国家一样,将殖民时代的技术人员给驱逐,而是将他们全部保留在原有的工作岗位之上,帮助培养训练本地工人,直到本地工人能够熟练掌握技术,替代这些外国工人。塞莱茨·卡马并没有在军队建设上投入大量的经费,但采取了严格的边境控制政策,杜绝一切极端势力在博茨瓦纳活动,同时尽可能地避免卷入与周边国家的领土纠纷。塞莱茨·卡马于1980年逝世,年仅59岁,在他逝世后的两年,博茨瓦纳大学得以建立,这得益于他和同僚们一直以来,为教育建设筹集的款项。经过数十年的发展,博茨瓦纳的识字率已经达到90%,是撒哈拉以南受教育程度最高的国家。

值得一提的是卡马家族从未试图将博茨瓦纳建立成“家天下”的模式,在他离世28年后,他的儿子伊恩·卡马才参与总统竞选,当选为该国的第四任总统,政绩同样可圈可点,于2018年离任。

重视保护私有产权,建立稳定的经济制度,是他们成为非洲之光的重要原因。像其他新兴独立国家一样,博茨瓦纳也成立了官方经济管理机构——肉品委员会,但他们既没有剥夺农场主和牧场主的财产,也没有大规模地将独立建国前的资产私有化,而是指导农场主们经营,引进卫生设备,控制口蹄疫,提高肉类出口量,让大家都能从经济发展中分得一杯羹。
而对于钻石等矿藏的运营,博茨瓦纳人可谓聪明绝顶,在殖民地时期,极力阻止殖民者开发采矿业,他们清楚,如果让采矿业落入欧洲人手中,他们的自治地位,可就结束了。而在独立之后,统治者第一时间将采矿权收归国有而不是部落,确保钻石财富不会在博茨瓦纳造成大规模的贫富差距。

同时,将钻石开采获得的收益,用以投资基础建设和教育,值得一提的是,在博茨瓦纳的学校中,规定必须教授英语与博茨瓦纳语言,避免过多部落语所带来的分裂。在其他地方,钻石成了引发战乱与大屠杀的血钻,而在博茨瓦纳,却真正成为了人民的福祉。自然也不会有人想着去推翻政府。
再多提一嘴,博茨瓦纳最吸引人的地方,莫过于相对发达与完善的旅游产业,三角洲的野生动物与原始部落,都让人向往已久。早在塞莱茨·卡马治下,博茨瓦纳就开始为后来的经济转型做准备,矿产行业盈利的盈余,用以投资服务业与旅游业,如今的博茨瓦纳,俨然是一个遥远但又让人无比神往的世外桃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