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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公子的洗脚婢,为十里红妆的承诺精心伺候他十八年,最后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我与他共患难近十载,无数次将他从濒死拉回。他说让我等他,他定会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娶我为妻。他一朝得中探花郎,我却没能等

我与他共患难近十载,无数次将他从濒死拉回。

他说让我等他,他定会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娶我为妻。

他一朝得中探花郎,我却没能等到他兑现承诺。

反而等来了他的白月光站在府邸正门不屑地睥睨我。

“梅枝,你就是谢府的一个洗脚婢,别肖想你不该想的。”

1.

乔安没说错,我的的确是谢府签了身契的下人。

我不光给谢老爷,谢夫人洗过脚,我还给谢家的大少爷,谢朗,洗了十余年脚。

搁乡下,女孩就是赔钱货,摊上灾荒年景,家里吃不起饭,索性卖了我换几斤粮食。

赶上做官的谢府挑婢子,我有幸被选上,进了谢家独苗的院子伺候。

那年我七岁,谢朗倒是没比我大多少,但那身量活脱脱高过我一头。

冰天雪地里,我战战兢兢地跪在他面前,等着这位混世魔王发个慈悲。

“你叫什么?”谢朗满心思都扑在面前的梅花上,半天才想起来还有个我。

“回大少爷,奴婢叫梅二丫。”我照实答了,我爹妈之前就这么叫我的,也算个名了。

谢朗闻言皱了皱眉头,折下一枝梅来。

点点雪花飘下,落在他的长睫上,艳艳的梅衬得原本就肤色白皙的他更加好看。

发觉自己的失神,我慌忙低下头去,这可是主家的公子,此举实在失仪。

“这名真土,你以后就叫梅枝吧。”

谢朗随口定下了我的名字,又将手中的梅花递给下人。

“把这个给乔安表妹送去。”

2.

我爹娘常说我是个榆木脑袋,笨的要死,可伺候主子,笨有笨的好处。

因此谢夫人很喜欢我,待我也与其他丫鬟不同些。

只谢朗这个小霸王却不喜我。

我给他洗脚,他要扑腾我一脸水才罢休,就为了看我气恼的样子,然后哈哈大笑。

我端上的饭菜,他从来不愿好好吃,总是要我哄着追着,我吃一口,他才肯吃一口。

我做的糕点,他每次都尝一口就吐掉,然后嚷嚷着难吃,逼着我自己都吃掉。

连我做的荷包,谢朗都要嫌弃好半天,“缝得真丑。”才将将收下。

我倒是不会放在心上,因为他在府里向来横行霸道,对下人都没什么好态度。

但他对隔壁做皇商的乔家,也就是他远房的表妹,乔安,简直是另一番天差地别的态度,谢朗总做些诗啊,词啊着我给乔安送去,光去乔府的路,我闭着眼都能摸到。

乔老爷夫妇也很喜欢谢朗,只说待乔安及笄以后,就将乔清嫁给他。

3.

只可惜,谢朗娶乔安的梦,破碎得有点快,因为乔家要送乔安要进宫做贵人了。

乔家上门退婚那天,温和的谢老爷摔碎了书房的瓷瓶,端庄的谢夫人爆了粗口。

至于谢朗,他拉着我干了五坛女儿红,我喝完神清气爽,他却醉得不省人事。

“枝枝,你说乔安她是不是被威胁了?”

谢朗倚着我的肩膀,喃喃自语。

我好不容易费了大劲将他扛回房,结果他又精神起来,硬拽着我找上乔府门去。

“乔安,你就没喜欢过我?”

谢朗满眼期待,却只换来一句,“本小姐是要嫁圣上的,如何会看上你一满身穷酸气的书呆子?”

他的身子在听到这句话后,险些站都站不稳了,我手疾眼快地扶住,不免替他不值。

“乔小姐,我们谢府世代耕读之家,书香门第,您倒是富贵,但也不过是靠着乔老爷卑躬屈膝,拿银子求些官人才得你这攀高枝儿的机会。自个儿趋炎附势也就罢了,我们好好一个朗月清风的哥儿倒白叫你糟践了!”

眼瞧着乔安被我怼得只能干瞪眼,我这才心里舒坦了些,“一身铜臭气,忒!”

一个不察,谢朗已甩开了我的手,摇摇晃晃地转身要走,我又慌忙拉过他的手臂搭在我的肩头。

“枝枝,你平时不声不响的,维护起本少爷倒是一套一套的啊!朗月清风,你从哪儿知道的?”

谢朗突如其来的轻笑,让我的心不由得慢了一拍儿。

“奴婢该死,这是平日里偷听爷念书听到的,但在奴婢心里,爷就是这么个人儿,不能让那帮腌臜人儿给作践了!”

我的真心话说了出去,谢朗的回应迟了许久。

“枝枝,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好?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谢朗半醉半醒半打趣儿的提问,我哪儿敢回答,也幸好,他很快在我肩头睡了过去。

朗月清风的少年,哪会有人不喜欢呢?

4.

乔安最终还是没能做成贵人,乔家贿赂官员,被安上了结党营私的罪名,抄家灭族也就算了,偏偏还牵扯上了谢家。

平日与他们不过是日常往来的谢家,就这么无辜受了牵连,滔天富贵一夜间化为乌有,谢老爷惨死狱中。

而我去见谢夫人的时候,她已奄奄一息,提着口气偷偷将手里最后的金珠塞给我:“好孩子,别管我们了。”

没过会,便闭上了眼睛。

我含着泪接下,我知道那是她压箱底的嫁妆。

我哪能不管呢,谢朗书上说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也幸好谢朗虽然浑身是伤,但还有条命,让我还有机会报答。

只是那只右手没保住,就算治好,也不能与常人完全一样。

谢朗的右手,写得一笔苍劲有力的书法,挥毫间,他的眉目都张扬着少年特有的明媚。

我看着血人一般的谢朗,眼泪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止不住地掉。

“枝枝,你走,你走。”

谢朗似乎察觉到我来了,也可能只是梦魇,合着眼含糊了几个字。

我抹着泪水,使出吃奶的力气将谢朗扛到我的背上,他的手臂无力地垂在我的胸前。

“爷,我们回家。”

我就这么背着半死不活的谢朗,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地向新租的破落院子行进。

他还活着,就有希望。

我掏空积蓄为谢朗治伤,只是他没得半点儿求生的念头。

他抗拒着我为他翻身换药,起初我还能顾念着他突遭巨变,难以接受打击,委婉些上手,但眼看着谢朗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肉,连带着右手也化脓感染,我的心都跟着揪揪着。

我狠狠心,三下五除二地就除了他的衣裳。

谢朗自然不愿,使了全力想将我推开:“你还管我作甚,我都是个废人了,让我死了,一了百了都好!”

“你死了我怎么办!”

我吼了一嗓子,噙在眼眶里的泪珠子一滴一滴滚落。

谢朗慌了,吃力地抬手触摸我的脸颊,想为我拭泪。

“枝枝别哭,我让你摆弄还不成么,你来,尽管来,小爷不带怕的!”

他放松下来的大字模样逗得我泣极反笑。

尽管谢朗配合了,但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找来绳子给他绑在了床上。

煮沸了酒用作消毒,再拿小刀,将谢朗身上已经腐烂的肉给剜了下来。

那味道,直冲云霄。

谢朗痛得骂娘,但幸亏我给他绑上了,只能开始用言语宣泄,抱怨我下手太重,越往后骂得越难听,最后都骂到我馋他身子上了。

“我馋你身子也得等你伤好了再说,我还不至于对一个病人下手。”

我不耐烦地塞住了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但奇怪的是谢朗突然就不骂了,耳根子还有脸蛋儿涨得通红,许是痛得说不出来话了吧。

手里的银子花光了,我就去干点零活,担水扛活甚至掏大粪我都去做,好混点钱给谢朗开药。

就这么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小一个月,谢朗身上的伤才算有了好转。

可惜了那只右手,谢朗之前可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神童啊,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申论文章,都写的文采飞扬,令人叹服,他怎么能接受自己如今成了一个废人呢。

5.

多亏了谢家以前常做善事,有个医者受过恩惠,给了我一张药方。

草药都可以上山采的,倒不用花什么银钱。

谢朗依旧整日郁郁寡欢,常常盯着右手发呆,只有在我跟他说话的时候才勉强应上一两句。

每日给他把饭备好,我就得上山给谢朗找草药。

这药虽然不能让他彻底恢复正常,但到底也有希望。

谢朗的手一天天好转,不过也只是从完全不能动的状态变成了可以微抬一瞬,但这对我来讲,就已经足够了。

这就是驱使着我更卖力地上山找药的动力。

谢朗看着我高兴,他也能对着我勾起唇角笑笑。

纵面庞憔悴了些,但还是个俏郎君,他们都说病若西子,我看谢朗要比那西子还要好看上三分呢。

又是一日,我照常准备上山,但外面却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枝枝,下雨路滑,少敷一天没事的。”

谢朗蹙着好看的眉头,试图劝说我。

“那哪儿行呢,敷药跟念书一个道理,要持之以恒。”

我终究还是在谢朗担忧的目光注视下冒雨出了门。

看着收获颇丰的竹筐,我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这下够谢朗好几天的量了。

收拾收拾下山,回去给谢朗做点好吃的。

许是雨下大了的缘故,下山的路格外泥泞难走,我护着草药,又想着家里漏雨的屋顶,也不知道谢朗会不会被浇到。

攸地一个不察,脚下踩空,竟直朝山下滚去。

后脑剧烈的冲击让我的意识模糊起来,我晚回去,谢朗该担心了···

恢复意识醒来,已经是黑黢黢的夜晚了,身上大大大小多处划伤,都流着血,想是滚下来的时候树枝划的,而更叫人恼的是脚腕撕心裂肺的痛,约摸着是扭伤了脚,但我也顾不上那么多,只能匆匆往回赶,谢朗还一个人在家呢。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谢朗已爬出了屋子,在院子里坑洼的泥泞中挣扎着,素白的衣裳滚满了污水。

他试图用右手撑着地面起来,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竭力想要站起来,却又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右手总是软绵绵地垂下。

谢朗在以这种方式,激发着自己的潜力。

那双眸子里的倔强,直让我看得心拧着劲儿疼。

“爷,你何苦这样难为自己。”

我踉跄着去扶他,谢朗却将左手一挥,我失去重心被他挥倒在地。

“你想走又何苦等到今日,当日走了便是,今个原打定主意抛下我,又回来作甚···”谢朗痛苦地在雨中发泄着情绪,却在视线落到我身上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枝枝,你身上怎么有血?你哪儿受伤了?”

他焦急地来回打量着我,几乎要给我从头到脚扫个遍。

“没事儿,就摔了一跤,我先背你进屋。”

谢朗这次没有拒绝,顺从地让我背他进了屋。

屋内棚顶稀稀拉拉地漏着雨,屋外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我就说吧,这都淋到谢朗了,改天得补补了。

“枝枝,别管我了,你要是没有我这个拖油瓶可以过更好的生活。”

谢朗原本一言不发地看我忙活,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弄得我心一下子就慌了。

“爷,老爷和夫人已经去了,但我们还活着。活着的人就要替去了的他们活出个样子来,我活着就是为了照顾好爷,爷你呢,你想想,你得为什么活?”

我心疼地给谢朗刚刚磨破好几块皮的手掌上药,这可是拿笔杆子的手啊。

“为你···”谢朗晦暗的脸色好像终于亮堂了一点。

“爷,你说什么?”

“为了你还有爸妈,还有谢府上下那些冤死的人,枝枝,我会好好活的。”谢朗握了握我的指尖,肌肤相接的一瞬间,我仿佛魂魄出窍,思绪胡乱飘远。

我迅速地缩回手,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无措:“爷能这么想,奴婢就放心了。”

“我哪儿还是什么爷,再说你的身契早就烧了,枝枝,以后唤我谢朗吧。”

对上谢朗期待的目光,我竟有些恍惚,因为这目光,像极了他曾看向乔家小姐的,甚至较之更加灼热。

“谢朗。”我怯生生地抬头看他,又匆忙将视线转移到别处,就这样还觉得两颊烫得叫人害怕,也不知是不是让雨淋后发了寒。

“哎,枝枝,给我吹吹手好不好,就像以前那样,吹吹就不疼了。”

谢朗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提出了一个请求。

犹豫片刻,我还是拉过他的手,低下头吹着,只道雨声依旧。

评论列表

Mosquito
Mosquito 2
2023-04-14 11:37
古时候的女孩能够生出来长大实在是不容易,卖给大户人家当丫鬟也总比寒骨郊外喂狼来的好....
坏男人
坏男人
2023-04-14 11:39
我真觉得少爷是为了调查事情所以才不得不委身于权贵,这会员必须要冲,我看看我猜的对不对
我没有女朋友
我没有女朋友
2023-04-14 11:34
很多负心汉都是在有钱有地位了就开始想些歪主意了,心都黑了
凌晨四点的篮球场
凌晨四点的篮球场
2023-04-14 11:35
还是不敢相信,前面这姑娘都掏心掏肺这么照顾他了,他还会抛下她去找富贵花吗,真要那样就太可恶了
北大中文硕士
北大中文硕士
2023-04-14 11:35
一定要买了会员好好看看谢朗是真的抛弃了她还是假的,俩人的感情太割裂了
蘸一点御姐酱
蘸一点御姐酱
2023-04-14 11:36
取得探花郎以后就不是自己了吗,就非要重娶一个娘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