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江烁第1次带女友苏梦冉回家,我父母特意做了8道菜招待。
她却蹙眉挑剔:“才8个菜?至少得16个才够隆重。”
饭后她竟当着我全家面,给我立下4条规矩。
我放下筷子,看向一旁满脸纵容的弟弟和沉默的父母。
“我活了25年,头回听说没过门的弟媳要给大姑姐立规矩。”
她指着我的鼻子冷笑:“你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神气什么?这家业将来都是江烁的,你算什么!”
我缓缓起身,一字一句道:“现在,给老娘滚出我家。”
01
二十五岁那年,我送给自己一份分量不轻的生日礼物——一趟价值十八万的南极之旅。
行程中,每日在朋友圈分享极地风光,归来后还整理了一份颇为详细的图文攻略,这本是我生活里一次普通的记录。
未曾料到,有人看在眼里,却酸在了心上。
表姐程悦发来微信,语气带着提醒:“暖暖,快看你朋友圈,有人话里藏话呢。”
我点开,映入眼帘的是我弟弟江烁的女友,苏梦冉刚发的动态。
文字写道:“这年头,有的人年纪一把还单着,好意思拿家里的钱去南极逍遥,真够气人的,气得我生理期都紊乱了。”
配图是一张打满马赛克的截图,可那文字排版和内容概要,分明出自我那篇南极攻略。
我看得有些想笑。
年纪一把?我刚过二十五岁生日,而且并非单身。
至于旅费,那是我自己工作所得,不过年收入的零头罢了。
她这心疼得莫名其妙,连带着生理期都拿来当说辞,未免管得太宽了些。
我弟弟江烁,从小被家里保护得不错,性子单纯,家里对他的期望也就是平安喜乐,做个寻常的富贵闲人。
这位苏梦冉小姐,是江烁交往了半年的女友,自打他们确定关系,江烁就把她的联系方式推给了我们几个姐妹,说是以后都是一家人,要多走动。
他还特意强调,苏梦冉不图他什么,是真心实意对他好的女孩。
这位苏小姐平日与我们交流甚少,却热衷在朋友圈展示江烁送的各种礼物,每次都要附带说明,这些奢侈品并非她所求,全是男友主动给予的惊喜,她推辞不过才收下。
我隐约觉得,她似乎在默默关注着我们每个人的动态。
果然,我这一系列南极见闻发出后,她便坐不住了。
我正思忖着是否该给我那单纯的弟弟提个醒,他就在名为“和乐一家”的群里发布了正式通知:“各位注意!本周末,我将携女友苏梦冉女士回家,与长辈们见面,这是重要时刻,请诸位务必做好接待准备,展现我们家的热情!@所有人,收到请回复。”
来得正好,我倒想亲眼看看,这是位怎样的“公主殿下”。
周末,为了表示对这次会面的重视,父母给帮佣的阿姨放了假,亲自在厨房忙碌。
江烁带着苏梦冉准时抵达,门外传来他殷勤的声音:“梦冉,这里就是我们家了,以后也是你家,快进来。”
随即,一个娇柔却带着些许不满的声音响起:“你爸妈和姐姐呢?客人到了,怎么没见到主人出来迎接?在我们家,这可是基本的礼节。”
说着,两人已走进玄关,看到了端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我。
我也抬眼打量着这位苏梦冉,一袭白色蕾丝连衣裙,容貌中等,气质透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娇柔。
她瞥了我一眼,转向江烁,语气淡淡:“江烁,这位就是你姐姐?”
江烁连忙点头,带着点讨好:“对,这是我姐江暖,以后你也要叫姐姐的。”
苏梦冉在我对面的沙发坐下,微微扬起下巴:“我是苏梦冉,姐姐是腿脚不便吗?刚才怎么没到门口迎一下我们?”
我瞥向一旁的江烁,他正装作研究墙上的油画,明显想避开这微妙的开场。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目光迎向苏梦冉:“这里是我家,不是酒店门廊,没有专门迎宾的规矩,苏小姐若是习惯那种排场,或许高级餐厅更合适。”
苏梦冉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嘴唇微动似要反驳,这时,我父母听到动静,从厨房走了出来。
“爸,妈,这就是梦冉,你们未来的儿媳妇。”江烁兴冲冲地介绍,脸上洋溢着骄傲。
苏梦冉略显矜持地点了点头:“叔叔阿姨好。”
父母对她笑了笑,态度温和:“小苏来了,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爸妈,你们看,梦冉还带了礼物呢。”江烁指着茶几上一个红色塑料袋,语气献宝似的。
母亲好奇地解开袋子,里面是一堆红艳艳的小果子。
她仔细看了看,有些疑惑:“这是……小苹果?样子挺别致的。”
苏梦冉脸上浮现一抹得色,语气轻快:“阿姨,这不是苹果,是海棠果,现在市面上的苹果很多打蜡处理,吃着不放心,这个纯天然。”
母亲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还是小苏懂得多,阿姨见识少了,让你见笑,不过这果子怎么好像有些磕碰的痕迹?”
苏梦冉立刻接话,言之凿凿:“阿姨,水果有点磕碰才说明新鲜,是刚摘下来不久的样子,那些外表完美无瑕的,多半是放了很久或者处理过的。”
江烁在一旁连连附和:“梦冉说得对,妈,您得多听听她的。”
母亲表情复杂地“嗯”了一声,随即道:“厨房里还有几个菜没弄好,我跟你爸再去忙活一下,你们先坐坐。”
说完,她便拉着父亲转身回了厨房。
我看着那袋海棠果,心中了然,前几日还在街边见过相似品相的在售卖,价格十分低廉。
这位苏小姐,行事风格倒是颇为独特。
“江烁,快带小苏过来坐吧,准备开饭了。”母亲端着菜肴出来招呼。
江烁立刻殷勤地牵着苏梦冉的手走向餐厅,并为她拉开座椅。
苏梦冉坐下后,目光扫过桌上摆放的八道菜,微微蹙眉,低声嘟囔了一句:“才八个菜啊?”
父亲笑呵呵地接话:“小苏第一次来,我们怕不合口味,就准备了八样,别客气,多吃点。”
苏梦冉撇了撇嘴,语气带着明显的纠正意味:“叔叔,您误会了,八个菜显得不够隆重,至少得十六个菜,才能显出对客人的重视吧。”
父亲愣了一下:“十六个菜?我们这才五个人,哪里吃得完,桌子也摆不下,而且我跟你阿姨临时也做不出那么多。”
江烁脸上露出不满:“爸,下次提前准备不就行了?实在不行请厨师来家里做嘛,八个菜,确实有点少了,梦冉可是我最重要的宝贝。”
我放下水杯,声音平静地插话:“十六个菜?要不要干脆摆个满汉全席?也不怕撑着。”
母亲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先吃饭,菜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02
然而,苏梦冉并未就此安静。
用餐期间,她自如地指挥江烁为她剥虾拆蟹,同时不忘点评:“今天用的是梭子蟹呀?招待客人,应该选帝王蟹才够档次,还有这虾,是养殖的吗?我通常只吃野生的。”
“阿姨,您买的这些蔬菜,都是有机的吗?我现在饮食很注意,只吃有机认证的。”她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剔。
我记得江烁提过,苏梦冉家境普通,甚至有些清寒,早年读书靠的是助学贷款。
如今看她这般做派,要求之精细,堪比某些影视剧里的豪门千金。
江烁却浑然不觉,依旧满脸殷勤:“梦冉,下次一定按你的标准来,我爸妈不太懂这些,你多包涵。”
说完,他又转向父母,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爸,妈,你们记一下梦冉的习惯,以后她常来,就按这个准备,早点适应,等梦冉进了门,就自然了。”
父母对视一眼,面色都有些勉强。
我实在有些看不下去,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听说苏小姐家境朴素,看来传言不尽属实,以你这样的生活标准,怕是许多讲究人家的小姐也比不上呢。”
“不过,阿姨的手艺看来合你胃口,虽然要求多,但苏小姐动筷子的频率倒是最高。”我补充了一句,语气平稳。
苏梦冉像是被踩了尾巴,立刻放下筷子,脸上浮起恼怒的红晕:“你这话什么意思?家境普通就不能追求生活品质了吗?以你们江家的条件,满足我的要求不算过分吧?我又没要求吃龙肝凤髓!”
她转向江烁,声音带上委屈:“江烁,你姐姐平时说话,都这么没有分寸的吗?”
江烁立刻皱起眉头,责备地看向我:“姐,你怎么说话呢?快给梦冉道个歉。”
我平静地回视他:“如果我说,不道歉呢?”
苏梦冉斩钉截铁地接过话头,下巴微抬:“既然快成一家人了,有些规矩,看来我得先说明白,免得日后相处不愉快。”
她摆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目光锁定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给你立几条简单的规矩,你听好了。”
“第一,你每月工资需要交给我统一管理,当然,我不会亏待你,每月留五百块给你做零用。”
我听着,只觉得荒谬至极,我辛苦工作的收入,凭什么要交由一个外人支配?
“第二,以后家里吃饭,你不能上主桌,需要在旁边负责布菜、倒茶、盛汤,伺候好我和江烁。”
我心里冷笑,这怕是旧时代的戏码看多了。
“第三,你名下所有的资产,包括房产、存款、投资,都需要过户到我名下,你不能保留任何财产。”
这时,我父母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而江烁,居然还带着笑意看着苏梦冉,眼神里满是纵容。
“最后一条,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你作为大姑姐,都不能反对和违逆。”苏梦冉说完,扬了扬眉毛,“怎么样,就这四条,不算苛刻吧?”
我内心的怒火已经升腾起来,这哪里是家规,分明是赤裸裸的掠夺与侮辱。
我抬眼看向父母,他们眉头紧锁,面沉如水。
苏梦冉却一脸得意,江烁还在殷勤地为她夹菜。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清脆的碰撞声让餐桌上安静了一瞬。
“我活了二十五年,还是头一回听说,没过门的弟媳妇,要给大姑姐立规矩的,真是让我长了见识。”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既然你提了规矩,那我也说说我的态度,你刚才说的那些,我一个字都不会答应。”
“我的工资和财产,属于我个人,与你毫无关系,至于端茶倒水伺候人,我并非佣人,没有这个义务,最后,什么叫不能违逆?你大概是宫廷剧看得太多了。”
我顿了顿,目光直视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总结起来就是,请你离开。”
苏梦冉瞬间激动起来,失了方才的矜持,指着我的鼻子:“你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有什么好神气的?这个家将来一切都是江烁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反正嫁不掉,所有东西自然都该留给弟弟和弟媳!”
“对了,你花十八万去南极,这笔钱也得还回来,那是我们江家的钱,不是你个人的!”她声音尖利,理直气壮。
我看向江烁,这个我从小照顾的弟弟:“江烁,你也这么认为?”
江烁眼神闪烁,避开了我的目光,声音却带着埋怨:“姐,梦冉说得……也有道理,自古家业传男不传女,而且你花十八万去旅游,确实太奢侈了,照这样下去,家里有再多也不够你挥霍的。”
“梦冉也是为家里着想,她知道你花了那么多钱,心疼得不行,连生理期都不准了。”他又补充道,语气里满是心疼。
我心头一凉,刚要开口,母亲却先一步打断了江烁的话。
“生理期不准是内分泌问题,得看医生。”母亲的声音异常冷静,她看向苏梦冉,“苏小姐,我建议你去平康路200号找一位大夫瞧瞧,很专业。”
父亲在一旁点头,语气严肃:“没错,200号,对症。”
苏梦冉立刻掏出手机搜索,随即尖叫起来:“200号是市精神病防治中心!你们骂我是神经病?江烁,你听听,你爸妈说的这是什么话!”
江烁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又气又急地对父母说:“爸!妈!你们怎么能这样侮辱梦冉?她是一片好心,想帮我们家立起规矩,现在家里就是太没规矩了!”
母亲失望地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痛心:“江烁,你冷静想想,她提出的那几条,哪一条是合理的?你姐姐的财产,凭什么必须转给你们?我们家从不重男轻女,你姐姐更不是什么‘扶弟魔’,她的财产她有权支配,至于我和你爸的,将来你和暖暖都有平等的继承权。”
“关于什么‘家规’,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过去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03
苏梦冉像是被踩中了最痛处,猛地拔高声音:“什么?她也有份?不行!绝对不行!这些都是我和江烁的!”
江烁也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母亲,语气激动:“妈!我才是儿子,是家里传宗接代的人,家产当然应该全部留给我,为什么姐姐也能分?”
父亲气得重重一拍桌子,震得碗碟轻响:“江烁!你这些年读的书都到哪里去了?男女平等懂不懂?法律明文规定,子女享有同等继承权,你是法盲吗!”
母亲转向苏梦冉,语气斩钉截铁:“苏小姐,如果你坚持这种想法,那很抱歉,我无法同意你和江烁继续交往,也不会承认你这个儿媳。”
江烁如遭雷击,瞪大了眼睛看着母亲:“妈!你在说什么?梦冉是我这辈子认定的爱人,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苏梦冉脸色一变,瞬间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拉住江烁的胳膊,声音哽咽:“江烁,你看到了吧,你们家根本就是看不起我,嫌弃我的出身。”
我看着她那收放自如的表情,忍不住开口:“苏小姐,你这情绪转换的功底,不去学表演真是可惜了。”
苏梦冉狠狠地剜了我一眼,继续对江烁煽风点火:“江烁,你还说你爸妈不偏心,看你姐姐被惯成什么样子了,这么跋扈,以后肯定要遭报应的!哦,对了,这么大年纪还单着,不就是现世报吗!”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母亲站在苏梦冉面前,胸膛微微起伏,刚才那一巴掌,正是她打的。
苏梦冉捂着脸,先是惊愕,随即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抬手就要朝母亲打回去。
我早有防备,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推开一步,挡在母亲身前:“你敢碰我妈一下试试!”
江烁见状想要冲过来,被父亲一把拦住,父亲脸色铁青,怒喝道:“江烁!你昏了头了?你没听见她怎么诅咒你姐姐的吗!”
父亲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大门,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怒意:“苏小姐,我们家招待不起你这样的‘贵客’,请你立刻离开!”
苏梦冉狠狠地环视我们一圈,眼神怨毒,抓起自己的手提包,咬牙切齿道:“走就走!这种破地方,请我我还不稀罕待呢!”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冲向门口。
江烁见她要走,急忙要追上去。
父亲沉痛而决绝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江烁,你今天要是跟着她走出这个门,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我们只当没你这个儿子!”
江烁在门口顿住脚步,回过头,脸上交织着痛苦、愤怒和执拗,他看着我们,一字一句地说:“爸,妈,姐,你们太让我心寒了,我不会放弃梦冉的。”
话音落下,他毅然转身,追了出去,大门被重重摔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将屋内的温暖与安宁也震碎了几分。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餐厅里尚未散尽的饭菜热气,和一片狼藉的心绪。
母亲缓缓走回沙发,像是耗尽了力气般坐下,用手捂住额头,深深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与伤心:“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糊涂东西,真是生块叉烧都好过生他。”
我理解母亲此刻的失望与心痛,她向来疼爱我们姐弟,尽力给予我们最好的成长环境,从未在物质或关爱上有所偏颇。
江烁今日的言行,无异于在她心上扎了一刀。
我坐到母亲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低声安慰:“妈,别太难过了,江烁只是一时被感情冲昏了头,给他点时间,或许他能想明白。”
母亲握住我的手,掌心微凉,她看着我的眼睛,语气坚定而温柔:“暖暖,他们说的那些混账话,你别往心里去,我和你爸爸对你和江烁,从来都是一视同仁,该给你的绝不会少,妈妈绝不会让你经历我年轻时受过的委屈。”
我知道母亲指的是什么,她的原生家庭极度重男轻女,为了舅舅,外公外婆曾逼迫她放弃学业,早早嫁人换取彩礼,那段经历是她心中永远的隐痛。
所以,她格外珍视我,努力让我在一个平等有爱的环境里长大。
“妈,我明白,我一直都知道您和爸爸对我最好。”我回握母亲的手,心里涌起暖意。
父亲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默默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神情显得格外凝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幽幽开口:“还是女儿贴心懂事,那个混小子,眼光差就算了,脑子也跟着不清醒,找的这是什么女朋友,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还学人立规矩,简直是荒唐透顶。”
他深吸了一口烟,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后,他看向我,语气严肃起来:“暖暖,你托可靠的朋友,私下查查那个苏梦冉的底细,我总觉得这女人不简单,不像江烁说的那么单纯无害,她今天这副做派,恐怕不只是‘不懂事’那么简单。”
我点点头,心中也有同感,苏梦冉今日的表现,贪婪与算计几乎不加掩饰,背后或许另有隐情。
“那江烁这边……”我看向父亲,又看了看神情憔悴的母亲,“我们该怎么办?”
04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气氛像被一层阴云笼罩,父母明显沉默了许多,母亲时不时会望着江烁的房间发呆,父亲则常常坐在书房里,烟灰缸很快便积满了烟蒂。
我一面宽慰他们,一面通过一位做商务调查的朋友,委托他去查查苏梦冉的背景,朋友效率很高,三天后便给了初步反馈。
拿到资料的那天下午,我坐在自己的书房里,一页页翻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苏梦冉的家庭情况确实如江烁所言,颇为清寒,父母是普通工人,还有一个弟弟在读高中,但她本人的履历却有些“精彩”。
她大学期间就热衷于参加各种有富二代出没的派对,换过好几任男友,且目标明确,交往对象家境一个比一个好,只不过之前那些关系都没能长久。
她目前在一家小公司做前台,收入微薄,却频繁在社交媒体上晒出与收入水平不符的奢侈品,来源成谜。
更值得注意的是,调查发现她最近和一个社会关系复杂的男子来往密切,那人有过小额金融欺诈的前科。
我将这些情况告诉了父母,父亲听完,脸色更加阴沉,猛吸了几口烟,才缓缓道:“果然是个捞女,心思不正,江烁这个傻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母亲则是又气又怕,气儿子不争气,怕他真被这女人带进沟里:“这可怎么办?那女人要只是贪钱还好说,要是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搅在一起,算计得更深,江烁会不会有危险?”
“妈,您先别自己吓自己。”我握住母亲冰凉的手,试图让她冷静下来,“江烁现在被她迷得晕头转向,我们直接去说,他肯定听不进去,反而觉得我们诋毁他女朋友。”
父亲掐灭烟头,目光决断:“得让他自己看清,找个机会,让这小子亲眼看看他那位‘单纯’女友的真面目。”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江烁打来的,距离那场不欢而散的饭局已经过去了一周。
我按下接听键,开了免提,让父母也能听到。
江烁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没有了那天的激动,却透着一种疲惫和刻意维持的平静:“姐,是我。”
“嗯,我知道,有什么事吗?”我的语气也尽量平和。
他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姐,那天……那天我和爸妈还有你,说话有点冲,我后来想了想,确实不太合适。”
我有些意外他会主动提起这个,和父母交换了一个眼神。
“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又变得执拗起来,“梦冉她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她只是从小缺乏安全感,所以对物质的东西看得比较重,她跟我解释过了,那些规矩是她看了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学的,想试探一下我们家是不是真的重视她,她已经知道错了。”
试探?用掠夺别人财产的方式来试探重视程度?这解释何其苍白。
我没戳破,只是问:“然后呢?你今天打电话来,不只是为了替她解释吧?”
江烁又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姐,梦冉她……她身体真的不太舒服,从我们家回去后,心情低落,吃不下睡不好,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说她可能怀孕了,初期,情绪波动太大,有先兆流产的迹象,需要静养安胎。”
这个消息像一块石头投入水面,父母的神色顿时变得无比复杂,震惊、怀疑、担忧交织在一起。
“怀孕了?”母亲的声音有些发颤,下意识地追问,“确定了吗?在哪家医院查的?医生怎么说?”
“确定了,验了血,HCG值很高。”江烁的语气里带着初为人父的些许无措,但更多的是借此要求被认可的急切,“妈,梦冉现在需要人照顾,也需要一个好的环境,她租的房子条件太差了,而且她现在没工作,所以……我想让她搬到我那边住,好好养胎。”
“那你打电话给我的意思是?”我心中疑虑更深,时机未免太“巧”。
江烁终于说出了真实目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恳求:“姐,你知道的,我那套公寓是爸妈付的首付,我自己还贷,地方也不算大,梦冉说……说以后孩子出生需要空间,而且她现在身体这样,也需要有长辈在身边照应经验,所以……她想搬回家来住,就是爸妈这里,她说这里环境好,宽敞,也方便妈妈照顾她。”
05
他想让苏梦冉住回父母家?我几乎要气笑了,她之前趾高气昂地立规矩、骂人、诅咒,现在一句轻飘飘的“知道错了”,加上一个尚未坐实的“怀孕”,就想登堂入室,让曾经被她羞辱过的父母伺候她养胎?
“江烁,”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冷静,“你觉得这可能吗?妈那天被她气成什么样你没看见?你现在让她住回来,是嫌妈身体太好,还是觉得我们一家人都没脾气?”
“姐!梦冉她现在情况特殊!”江烁急了,声音拔高,“那是我的孩子,你们的亲孙子亲侄儿!难道你们就忍心看着他在外面受苦,连个安稳的养胎地方都没有吗?妈以前不是最盼着抱孙子吗?”
母亲捂着胸口,脸色发白,父亲赶紧扶住她,对我摇了摇头,示意我先别刺激他。
我深吸一口气,换了种方式:“江烁,不是我们不近人情,首先,怀孕是大事,需要更正规的检查和建档,你发一份她最新的、权威医院的孕检报告给我看看,其次,就算要照顾,也可以请保姆,或者我们出钱让她住好一点的月子中心前期调理,没必要非得住家里,彼此尴尬。”
“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江烁的声音充满了不被理解的痛苦和烦躁,“梦冉要的不是钱,是家的感觉,是认同!她就是想跟你们缓和关系,才提出回来住的,她说她会改,会好好孝敬爸妈,你们给她一个机会不行吗?非要逼死我们吗?”
“江烁,没有人逼你们。”我的耐心也在耗尽,“是她在用孩子逼我们接受她,你不觉得这很可疑吗?早不怀孕晚不怀孕,闹翻了就怀孕了?”
“江暖!”江烁在电话那头连名带姓地吼我,“你非要这么恶毒地揣测她吗?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你是我姐,怎么能这么说话!算了,我不求你了,我就问爸妈,爸,妈,你们怎么说?要不要你们孙子?”
父亲接过电话,声音沉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江烁,你听着,孩子如果确实是我们江家的,我们不会不认,该负的责任我们会负,该出的钱我们也会出,但是,让苏梦冉住进家里,目前不可能,我们还没准备好接受这样一位‘儿媳’,你如果非要和她在一起,那是你的选择,我们尊重,但你也得尊重我们的感受和边界。”
“好,好,我明白了。”江烁的声音冷了下来,充满了失望和叛逆,“说到底,你们就是看不起她,连带着也不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既然这样,我也不麻烦你们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照顾好梦冉和孩子,你们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吧!”
“江烁!你……”父亲还想说什么,电话已经被挂断,传来忙音。
母亲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又是生气又是伤心:“这个孽障,他是要气死我啊!那个女人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父亲搂住母亲的肩膀,沉声道:“别哭了,为这种糊涂儿子不值得,我看那个苏梦冉,怀孕是假,拿孩子当筹码逼宫是真,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我点点头,心里那个计划逐渐清晰起来:“爸说得对,我们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江烁现在油盐不进,除非让他亲眼看到一些事情,否则他不会醒悟。”
我拿起手机,给我那位调查朋友发了条信息,请他重点关注苏梦冉近期的行踪和医疗记录,特别是确认怀孕的真实性。
朋友很快回复,表示会去几家大医院的产科系统“打听”一下,同时加派人手跟一下苏梦冉。
等待消息的几天里,江烁没有再联系家里,但我们从亲戚朋友那里隐约听到些风声,说江烁在四处筹钱,似乎想换个大点的房子,还打听月嫂和私立医院的价格,看来是铁了心要安置苏梦冉。
母亲虽然嘴上说不管他,但到底心疼儿子,更担心那个可能存在的孙子,偷偷抹了好几次眼泪。
我一面开导母亲,一面催促朋友加快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