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福王朱由崧于1644年在南京称帝后,依托江南富庶之地搜刮大量财富,后因内乱不断且抵御清军失败。伴随的金银财宝也神秘消失,传说是朱由崧贪图享乐挥霍了;也有说是他南窜时,流散至闽西北,即福建上杭县覆萝山一带。
闽西北的群山在暮色中起伏,像一群沉睡的巨兽。上杭县的老猎户陈三爷蹲在覆萝山脚,望着半山腰那座破旧的观音庙,烟袋锅里的火星忽明忽暗。他记得爷爷说过,三百年前,南明福王朱由崧的宝藏就藏在这山里。
“三爷,又上山?”村里的阿旺背着竹篓经过,篓里装着刚采的草药。
陈三爷没说话,只是用烟袋指了指山腰。阿旺会意地笑了:“您又梦到那批宝贝了?”
这话不假。昨夜陈三爷又做了那个梦:金灿灿的元宝堆成山,穿着明朝官服的人影在雾中穿梭,有个声音在耳边低语:“覆萝山,藏宝地,得之者,富天下。”醒来时,枕边还湿了一片。
“阿旺,你爷爷当年见过那批宝贝吗?”陈三爷突然问道。
阿旺摇头:“我爷爷说,他爷爷见过。说是有个叫'福王'的皇帝,带着一帮人把宝贝埋在了山里,后来被清军追杀,那些守宝的和尚全死了。”
“和尚?”陈三爷眯起眼,“听说当年覆萝山有座大庙,香火极盛,后来突然就荒了。”
“可不是嘛!”阿旺压低声音,“我小时候听老人说,庙里有个地窖,里面堆满了金银,后来被清军发现了,一场大火,什么都没剩下。”
陈三爷摇摇头:“要真烧光了,怎么还有人说在山里见过发光的石头?”
两人正说着,山路上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是个穿西装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手里拿着指南针和地图。
“二位好,我是省城来的考古学者,姓李。”男人彬彬有礼地鞠躬,听说覆萝山有南明时期的文物,特来考察。”
陈三爷上下打量他:“考古?我看你是来挖宝的吧?”
“不敢不敢。”李学者笑道,“只是研究历史,无意打扰。”
“研究历史?”阿旺插嘴,“那你可知这山里的宝贝,是福王朱由崧的?”
李学者眼睛一亮:"正是!南明弘光帝朱由崧的宝藏,据传就在此处。我查阅了大量史料,发现当年福王逃亡时,确实携带了大量财宝,可能就藏在这片山区。”
陈三爷哼了一声:“知道又怎样?这山里的宝贝,是有主的。”
“有主?”李学者不解。
“三百年前,那些守宝的和尚,就是这山的主人。”陈三爷指着山腰,“他们用命护着这些宝贝,现在人不在了,但魂还在。”
李学者沉默片刻,从包里取出一个笔记本:“我查过地方志,覆萝山在清初确实有座大庙,叫'护国寺',有僧兵数百,后来被清军剿灭。但奇怪的是,清军记录中并未提到任何财宝。”
“清军没找到,不代表没有。”陈三爷说,“我爷爷说,那些和尚把宝贝藏在了山肚子里,除非山开口,否则谁也拿不到。”
李学者若有所思:“或许,我们应该换个思路。不是寻找财宝,而是寻找那段历史。”
陈三爷看着他,突然说:“你要找历史,我带你上山。”
第二天清晨,陈三爷带着李学者和阿旺上了覆萝山。山路崎岖,三人走了半天,终于来到破败的观音庙前。
“就是这里。”陈三爷说,“我爷爷说,当年那些和尚,就是在这里被清军围住的。”
李学者四处查看,在庙后的一块石头上发现了一些刻痕:“看,这些是明朝的符号,可能是标记。”
三人进入庙内,庙中央的地面有些凹陷。陈三爷找来工具,挖开地面,露出一个洞口。
“小心点。”陈三爷说,“我爷爷说,这下面有机关。”
李学者打开手电筒,三人顺着洞口下去。洞内阴冷潮湿,墙壁上刻着奇怪的图案。走了约百米,前面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左边。”陈三爷说,“我爷爷说,左边是生路,右边是死路。”
三人选择了左边,又走了约半小时,终于来到一个巨大的石室。石室中央,堆满了木箱,上面刻着“福藩”二字。
“找到了!”李学者激动地说,“这就是南明福王的宝藏!”
陈三爷却皱起了眉头:“不对,我爷爷说,真正的宝藏,是那些和尚用命换来的东西。”
他走到一个木箱前,打开箱子,里面不是金银,而是一堆发黄的纸卷。
“这是?”李学者问。
陈三爷展开一张纸,上面写着:“弘光元年,福王朱由崧命僧兵护宝于覆萝山,凡得此宝者,当以国为重,民为本,勿忘国耻,勿负民望。”
“原来如此。”李学者恍然大悟,“这些不是财宝,而是福王的遗书,是那段历史的见证。”
陈三爷点点头:“我爷爷说,那些和尚不是保护财宝,而是保护这段历史。他们知道,真正的宝藏,不是金银,而是记忆。”
三人带着这些纸卷回到地面。李学者说:“我会把这些历史资料整理出来,让更多人知道,覆萝山的故事。”
陈三爷看着山下的村落,说:“也好,让后人知道,在这片土地上,曾经有一群人,用生命守护了一段历史。”
夕阳西下,覆萝山的轮廓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巍峨。陈三爷知道,他不会再梦到那些金灿灿的元宝了,因为真正的宝藏,已经在他心里。
“三爷,我们回去吧。”阿旺说。
陈三爷点点头,转身下山。山风呼啸,仿佛在诉说着三百年前的故事:一个昏庸的皇帝,一群忠心的和尚,一段被遗忘的历史,和一个关于宝藏的真正秘密。